“不用!”我摇头说,“我们没有确实的证据表明拉沙瓦就是凶手。而且,我们现在还没必要正面与他冲突。现在你大权旁落,手上没有人可以调遣。就算他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我们也还需要让他帮你做事,要是撕破了脸皮,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嗯,苏,你说得对。”特瑞丝心有余悸地说,“只是可惜了罗尼镇长的这跳性命,要是拉沙瓦进屋的时候,我没有正好侧开身体,他就不会看到桌上的摄像头与集成电路,罗尼也就不会死了。”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特瑞丝说这话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推测。
——或许,特瑞丝侧开身体,是她有意为之的!或许,她就是想让拉沙瓦看到桌上的摄像头与集成电路!或许,就是她自己设置的摄像头。要知道,除了罗尼镇长可以进屋来安装摄像头之外,特瑞丝也可以自由出入客房,她也有机会安装摄像头,并且在时候取走集成电路。
最重要的,是她有动机!她可以录下我与她之间的激情场面,用来胁迫我帮她做事,从喇嘛庙里救回小国王。
如果真是这样,我又想到了另外一个更可怕的推测。
——她为什么要让拉沙瓦做她的亲兵头目?要知道,拉沙瓦可是司徒教授的亲密伙伴啊!难道她是故意让拉沙瓦潜伏在她的身边?又或者是她根本就和司徒教授串通一气,想用小国王的事,把我引开摩罗奇镇?
这样分析,也是很有道理的。特瑞丝的权力被坎苏辅王架空,所以她必须要找到一个新的靠山。而在这个国家里,最有势力的民间团体,除了猎人联盟,没有第二个答案了。特瑞丝与司徒教授联合起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要是真如我想象的那样,那么特瑞丝也真是处心积虑,深不可测了。同时,我也觉得自己陷在深渊里,越来越不能自拔。我想离开她,离得越远越好!
于是,我对特瑞丝说:“我觉得,我不能住在客栈里,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
“因为……既然客房里有摄像头,就说明有人想捉我们的把柄。就算拍不到我们的亲热场面,也同样会有流言蜚语传出去。司徒教授的目的就是想搞臭你的名声,所以我们必须要以退为进。只要我离你远一点,那就让司徒教授无懈可击,找不到把柄。”我之所以这么说,正是想在特瑞丝面前造成一个假象,让她以为我并没有想到她可能与司徒教授勾结。
果然,特瑞丝并没有流露出挽留我的神情,反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她幽幽地对我说:“好吧,苏,我也认为你说的很有道理。你走吧,有事的时候再来找我。我希望你尽快把这里的事办完,然后和我一起离开摩罗奇镇,去解救小国王。”
我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准备去黑湾的帐篷旅馆与安娜他们汇合。刚走出几步,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既然罗尼镇长会被灭口,那么还会有人被灭口吗?
说不定拉沙瓦在猎人组织以及这个阴谋里的地位,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高。如果真像我推测的那样,罗尼镇长是被拉沙瓦杀死的,那么,司徒教授应该相信我的推理能力,是可以推测到这件事的。搞得不好,我这边刚给特瑞丝太后说了我的推测,她马上就告诉司徒教授了。如果司徒教授想要阻止我的继续调查,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调查的线索掐断。而我现在所要调查突破的途径,正是拉沙瓦。
司徒教授一定会杀死拉沙瓦,杀人灭口!这是他唯一应对的方法!
想到这里,我连忙回头。尽管我对拉沙瓦的印象并不好,他还把我送进过精神病院,但是现在,我却想救他一命,因为他将是我唯一的线索。
我向客栈走了过去,可刚当我看到客栈的外墙时,突然听到一声闷响,“噗哧——”,依我多年的冒险生涯,立刻判断出这是经过消音器处理的狙击步枪开枪发出的声音。
我暗叫一声不好,一定是拉沙瓦出事了。我连忙向客栈跑了过去,然后我听到了一连串的尖叫。特瑞丝太后的卫兵们像无头苍蝇一般,在客栈外跑来跑去,而我也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拉沙瓦,额头上一个血洞,鲜血正汩汩地流了出来,白眼翻了出来,身体不住抽搐着,眼看就要死了。
额头中枪,狙击步枪的子弹在脑袋里爆炸,拉沙瓦绝对已经没救了。我不禁暗叹自己反应得太慢,要是早几分钟料想到拉沙瓦会被灭口,早一点提醒他,说不定他就可以免遭这一劫。而且,他一定会对我心怀感激,说不定成为一条突破口。可惜,现在再想这些已经没用了,人死不能复生,只有一切再向前看了。
特瑞丝跪在拉沙瓦的尸体旁,放声尖叫着,她看到我到来后,才稍稍缓和了一点。她流着眼泪,对我说:“刚才,我就站在拉沙瓦的身旁,突然之间,他就倒下去了……我再看他的时候,就发现他的额头涌着血,怎么都止不住。”
我叹了一口气,说:“他是中了狙击手的枪,没办法了。”
“是的,我现在害怕的不是他的死,而是如果狙击手瞄准的是我,而不是他,那么现在倒在地上的,就是我了。”特瑞丝身体不住颤抖着。
不错,她说得很对。不过,我早料到了杀手是不会杀他的。特瑞丝的身份特殊,她是太后,如果杀了她,就会引起政局的动荡。对于大多数这个国家的国民来说,特瑞丝是先帝的遗孀,身份尊贵,而且从我的推测来看,她可能早已经与司徒教授勾搭到了一起,还有利用价值,司徒教授又怎么会授意杀死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