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佟没吭声。
“说话,疼不疼,要不要去医院,你”轻拽在衣角的那只手被猛然拍开。
“余怀生,你他妈真以为自己是英雄了!”
小雨淅沥,拍打在地上,连同着余怀生的愕然一起击碎,吴佟冷着脸,面无表情。
他捏住余怀生的肩头,无视他的叫痛,情绪如潮水汹涌一股脑地宣泄出来。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能耐!”他手下用力,像是要将余怀生的肩头捏个粉碎。
吴佟像个优秀的演员,在合适的场景将一切安排好的台词通通念了个干净。
“我只不过是为了在你这拿几个臭钱,一直忍气吞声。”
吴佟嗤笑一声,接着道:“给我钱,又给我换桌子椅子,替我出头”
“你凭什么管我?凭什么来掺和我的事情?”
他低垂下头时,双眼晃过了那个蓝色贝壳,余怀生从来没有摘下过。
明明只是一个烂贝壳。
明明只是鼓浪屿的烂吴佟。
双肩的疼痛让余怀生不得不挣脱开,他一把将吴佟推到墙上,声音有些颤抖,在雨里格外清晰:“凭什么?”
“是你,先来招惹的我,是你,先来找我要的钱,是你”
让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余怀生明明比吴佟矮一个头却像是在俯视着他,他淡淡的道:“忍气吞声?”
“给你钱的时候,你也不是这副嘴脸。”
在说完这句话后余怀生突然后悔了,他看见吴佟那一瞬恍惚的神情,有些诧异,有些无奈。
他的心突然疼的发紧。
“吴佟我”余怀生突然开口。
“以后不会了。”吴佟朝巷口走着,他接着道:“我不需要钱了,我也不需要你了。”
余怀生僵在原地,拥堵在嗓子眼里那些道歉的话变作利刃,在少年的自尊心上反复凌迟。
不需要了
明明只是不需要,为什么被抛弃时的空虚又涌入了心头。
正如夏日炎炎时,那阵玫瑰清香和听着老死不相往来的告别。
他走在雨中,任小雨将衣衫浸湿,走到吴佟楼下时,余怀生抬头望了望,那扇窗门紧闭,没有一束光映射下来。
那个夏天,余怀生一个人在街上散步时总是怕黑,他屋内的灯不够亮,于是向吴佟撒泼。
如果吴佟不在身边时,那楼上的那盏明灯一定要为了余怀生亮着,这样他才不会怕。
在那天起,吴佟屋内灯光长明,余怀生也总是习惯性的抬头看一眼。
讨厌鬼
余怀生到教室时发现吴佟将他新换的桌椅全部摆在墙角,又换上了老课桌,似乎没有任何改变,趴在桌上,一言不发。
一向与他们不对付的刺头,见到余怀生都退避三舍,不敢多议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