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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斯科尔兹内感到西莉亚在发辅音时声音有些弱。她讲话时一字一顿，显然是要掩饰自己的醉态。

埃斯特万拿起桌上的打火机，打着火，递到斯科尔兹内面前。斯科尔兹内很享受地闻着打火机散发出来的汽油味，用力吸了口香烟，然后挥手示意埃斯特万离开。埃斯特万退了出去，把门关好。

&ldo;你们有没有谈论一些敏感话题?&rdo;他问。

&ldo;没有。至少没有涉及到您和您让赖安中尉为您做的事。&rdo;

&ldo;那你对他的印象如何?&rdo;

西莉亚想了一会说：&ldo;他很讨人喜欢，有些举动看上去像个孩子，但在他身上我能感觉到某种别的东西，我也说不太清楚。我知道他是名士兵，但他却与普通士兵不同。他并没有和我说过什么，但他的眼神以及他的言行中隐含着某种让我感到有些恐惧的东西。&rdo;

斯科尔兹内差点就要告诉西莉亚她所说的那种东西是什么了。赖安的身上附着死人的灵魂，每…个杀过人的人都是如此。不管他表面上看起来是多么有风度、多么友善，但那些灵魂会透过他的眼睛观望着他。

&ldo;你们什么时候再见面?&rdo;

&ldo;不知道。&rdo;西莉亚说，&ldo;我想应该很快，他答应会打电话给我的。&rdo;

&ldo;很好。要让他和你走得近一些。如果他想和你有亲密接触，那就如他所愿。&rdo;

西莉亚好一会儿没有说话，然后她问道：&ldo;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rdo;

斯科尔兹内在水晶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说：&ldo;我支付的报酬难道不足以让你这样做吗?&rdo;

&ldo;斯科尔兹内上校，我可不是妓女。&rdo;

&ldo;你当然不是。&rdo;他回答说，&ldo;晚安，休谟小姐。&rdo;

斯科尔兹内挂上电话，重新回到他的客人当中，继续讲述刚才未完的故事。他讲的是将墨索里尼从被关押的大萨索山宾馆里营救出来的故事。他的这些政客朋友们总是很爱听。

这个故事他己经在不同的场合、不同的宴会上讲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以至于有时他自己都分不清楚哪些是事实，哪些是自己虚构的。心存疑惑时他会告诉自己，他并不是历史学家。既然有人对他的冒险经历产生浓厚的兴趣，他又何必要破坏他们的兴致呢?

当然，如果有机会的话，卢卡&iddot;因佩里特里会很乐意这样做的。

这个意大利人刺激过他的第二天早上，就让人给斯科尔兹内送来一张便条，邀请他中午一起喝杯咖啡。斯科尔兹内去时，因佩里特里正坐在兰布拉洛瓦大街的一家咖啡馆的露天餐桌旁等他。他穿了件开领衬衫，戴了副太阳镜，看见斯科尔兹内走过来，他便冲侍者打了个响指。

&ldo;请坐。&rdo;他说。

斯科尔兹内坐了下来，问：&ldo;你想要什么?&rdo;

&ldo;随便聊聊。&rdo;因佩里特里回答说，尽量让自己的举动看上去很友好。

太阳镜遮住了他的眼睛。&ldo;喝点什么?咖啡?&rdo;

斯科尔兹内点了点头。

因佩里特里对侍者说：&ldo;两杯咖啡，再给我们上一盘点心，随便你推荐。&rdo;

&ldo;我不吃点心。&rdo;斯科尔兹内说。

&ldo;噢，你必须尝尝。这里的点心是我在意大利之外吃到的最好的点心。&rdo;

侍者离开他们的桌子去拿他们点的东西。

&ldo;既然你想聊聊，&rdo;斯科尔兹内说，&ldo;那么就直奔主题吧。&rdo;

&ldo;斯科尔兹内上校，你可真是个急性子。&rdo;

&ldo;我的个性可不止这一个特点。不要企图试探我。&rdo;

意大利人笑笑说：&ldo;好吧，那我就不浪费你的时间了。正如我们昨晚说过的，你去营救墨索里尼时我正好在场。你围着酒店转了一圈想找个入口进去，结果被酒店的看门狗吓得抱头鼠窜，幸好这些狗都被链条拴着。后来你发现了一堵墙，想翻墙而入。墙高不到15米，可你却翻不过去。于是你只好叫你的手下充当垫脚石。当时那场面还真有些滑稽。&rdo;

这时，那名侍者转了回来，把咖啡放在他们面前，然后将一盘点心放在了桌子中央。红色的果酱、黄色的蛋奶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光彩炫目。因佩里特里拿起盘子，送到斯科尔兹内面前。

&ldo;我不吃。&rdo;他拒绝道。

因佩里特里耸耸肩，自己拿了一块送进嘴里，露出一副无比陶醉的神态。

斯科尔兹内用指关节敲了敲桌子以引起那个意大利人的注意。&ldo;呃，你刚才对&lso;橡树行动&rso;这个历史事件提出了质疑，你认为我和我的许多战友都是骗子，而你却对此事的真相了解得一清二楚。可是我为什么要在意你的看法呢?&rdo;

因佩里特里拿起手帕抹去嘴上的碎屑，&ldo;你不用在意我怎么想。毕竟，我只是个小人物。但是我想你也许会在意意大利大元帅的看法。不管怎么说，你是他的客人，亏得有他的关照你才能来西班牙度假。如果他发现你是个骗子，用谎言骗取了他的友谊，那么我想他对你的关照恐怕就没有这么多了吧。到那时，你或许会发现这个国家并不怎么欢迎你。哦，你一定要尝一尝这些点心，味道真的棒极了。&rdo;

他再次将盘子递到斯科尔兹内面前，可又一次遭到了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