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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第1页）

&ldo;你听人是怎么说的？&rdo;

&ldo;就那么一句话，语焉不详，所以我亦不敢深信，但亦不可不防。倘或真有其事，我们做幕府的，不是白白葬送在里面？&rdo;

&ldo;对！上头也是这个意思。所以对徐海不肯放松。其实，徐海如果没有什么顾忌，他亦不必逃；到案以后一切说清楚，又为什么饶不过他？&rdo;

这可能是赵忠个人的看法，或可能是故意这样说法，希望能假他之口，把这话散布出去，骗徐海出面。罗龙文当然不会上当，撇开这一段，反问他说：&ldo;老赵，你问我，是不是在胡总督面前说得上要紧话？我已经告诉你了，如今该你说了！&rdo;

&ldo;上头的意思，如果你跟胡总督不是太疏远，想托你跟他去谈。只要他肯合作，早日班师，未尝不可。&rdo;

&ldo;这是我的建议，当然义不容辞，更要效命奔走。何况又是赵大人之命！怎么回事，请说吧！&rdo;

&ldo;上头的意思，弟兄们出生入死，辛苦一场，地方总该意思意思。&rdo;

&ldo;那是份所应当。&rdo;罗龙文问说：&ldo;不过，不知道是随缘乐助呢，还是酌定一个数目，送交军门，请赵大人犒赏弟兄？&rdo;

这一问是试探赵文华的本意，在讨&ldo;盘口&rdo;以外，可有个能打个什么折扣的底子。如果赵忠答说，犒劳出于老百姓敬重的意思，不好争多论少。那就是表示赵文华确是为弟兄；倘说酌定数目，一起送交军门，统一分配，这就象吃空额一样，存心不良，大有玄虚。前者客气对客气，倒不好少出，后者可就要好好地还个价了。

赵忠不知他话中在掂份量，率真答道：&ldo;还是酌定一个数的好。上头的意思，每个弟兄总要弄个五两银子。&rdo;

一听这话，罗龙文吓一跳。此番赵文华南来督师，征调到苏浙一带助剿倭寇的各地士兵，号称二十万之众；每人五两，就是一百万银子。这真是狮子大开口了！

话虽如此，他表面上却是声色不动，接着赵忠的话问：&ldo;弟兄每人五两，官长呢？&rdo;

&ldo;这是通扯计算，官长就不必另外奇费了！&rdo;

罗龙文心想，照此一说，还要见他一个情才是。当下又问：&ldo;赵大人那里，总该另有一番道理吧？&rdo;

&ldo;他自己，说实话，这时候不好再要了。不过，班师回京，大大小小的官儿都要应酬到，起码要送点土仪，这就不能不让地方受累了。&rdo;

说着，从身上掏出一张单子来，长长地一大片，罗列浙江的名产，从杭州的绸缎到天目山所出的珍贵药材，无所不有。数目少则论千，多则上万。罗龙文略略估计一下，非亦二三十万银子莫办。

&ldo;数目是开得宽了一点。&rdo;赵忠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ldo;再商量吧！&rdo;

商量就是核减。但数量太巨，减不胜减。罗龙文想了一下说：&ldo;浙江的名物，罗列无遗；东西两浙、上山下海，要照单搜罗齐全，恐怕得要半年功夫，那又为之奈何？&rdo;

赵忠一愣，然后慢吞吞地说：&ldo;这倒没有想到。&rdo;

罗龙文也不再多说，将单子折了起来，很慎重地收好。&ldo;我去跟胡总督谈。&rdo;他说，&ldo;尽我的力量。&rdo;

赵忠不便说什么，既不能拜托，亦不宜太认真，只问：&ldo;什么时候听回音？&rdo;

&ldo;明天。&rdo;

&ldo;明天？&rdo;

&ldo;明天是把我跟胡总督谈话的经过，据实奉告。至于到底能凑多少？胡总督要细细筹划一下，才能有确实答复。&rdo;罗龙文紧接着说：&ldo;当然，他决不敢耽搁的。&rdo;

&ldo;对！多耽搁一天，就多一天的供应；就地方来说，班师当然越快越好。&rdo;

言外之意，相当明显，如果胡宗宪不能接受要求，赵文华就不会班师。旷日持久，徒耗供应，倒还不如允许为妙。&ldo;赵总管！&rdo;胡元规露了面，&ldo;有位稀客，是不是马上请过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