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久久不说话,只是看我。
我很无奈,只好再道:&ldo;你还有事吗?&rdo;
他这才回神,摇头:&ldo;没事了。&rdo;
&ldo;哦。&rdo;我转身要走。
他又叫住我:&ldo;你去楼上歇会儿吧,别再,别再去‐‐&rdo;
他想叫我别再去陪酒了吧?
其实我本来就没陪酒,我只倒酒,但我懒得解释,我再道了声谢,绕过他走进电梯,上楼。
电梯门很快关闭,隔绝了我与他。
我在电梯中狠狠松了口气。
晚上十二点,到我下班的时间,我换下身上的衣服,背上书包出门预备回家。
会所建在郊外,且是为有钱人服务,这儿没有公交车,也没有出租车,只有私家车。很显然,我没钱买车。
我都是步行回家。
当时为了省钱,家中房子也买在郊区,运气好,离这儿步行大约一个小时,这是我能承受的时间。况且,即便不能承受,又能如何?因这儿有这样一家会所,周边都很安全,这一路的路灯亮得很。
我与前两天一般,低头走在亮得犹如日光的灯光下。
灯光这样亮,我却知道,它照不亮我身置的夜晚。
我走了大约十分钟,才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觉得有人跟踪我。
我看似戴了耳机,其实什么歌也没听,我听到了细微的声音。听起来不止一个人。
但是平坦的马路上又的确只有我一人的影子。
我纳闷地再走了几分钟,猛地一回头,终于看到了马路边上的一个身影。
马路两侧都是草地,此刻,右侧的草地上便有一团黑影立在一棵香樟树旁。
今日发生这样多的事,我才工作三天,却被人侮辱,还被学长看了个正着,我怎能不气?只不过早已学会忍耐,此刻见大半夜地还要被人跟踪,我的少爷脾气又犯了,我大声骂道:&ldo;是人是鬼,他妈的你给我滚出来!!&rdo;
这要以往,我一个脏字也不敢说,妈妈不许,妈妈听到了要训我。
我也自命清高,以为脏字的确难听。
如今脚踏实地,才敢借着这些话语为自己壮胆、鼓气。
我骂完后,对方没有说话。
我急躁地一把扯了耳朵里的耳机,大步上前,继续骂:&ldo;有种跟,你没种出来?!他妈的,要钱还是要命?啊?!&rdo;
这样,香樟树下的人终于走了出来。
不仅是一个人,是一人,与一辆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