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瑶以为他是不喜,嗔道:&ldo;我可是诚实得很,原原本本都告诉你了,你不会因此认为我是个恶毒妇人罢?&rdo;
贺济礼摆了摆手道:&ldo;她又不是我们家的人,你爱怎么恶毒就怎么恶毒。我只是佩服你反应神速,这离你起床才多大会子,你就能想到包一包白面充作蒙汗药。&rdo;
孟瑶慢慢吃着粥,心道,说起来这还得感谢孟兆均一家,若不是他们家妻妾成群,时不时要闹上一场,她也不会对这些道道这般熟悉。
贺济礼此时心境明朗,笑道:&ldo;你不止派人去孟家送信罢?&rdo;
孟瑶抬头一笑,正要答话,知梅走了进来,将一个一模一样的小纸包放到桌上,小声道:&ldo;少夫人,都办妥了,派的是个从未出过门的三等丫头,换过衣裳才出去的,并没人知道他是我们府的人。&rdo;
孟瑶点头,指了指贺济礼手旁的那一包,贺济礼不待知梅来取,亲自捏了走出去,销毁后才又回来。
孟瑶打开知梅送来的那包,欲递与贺济礼瞧,贺济礼忙按住她的手道:&ldo;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蒙汗药,别把你药倒了。&rdo;孟瑶抿嘴一笑,由着他将纸包重新包好,贺济礼将纸包揣进怀时在,起身道:&ldo;既已准备好,我这便去了,若是伯父不信非要打官司,咱们也不怕,知府大人有一位公子,是我的学生呢。&rdo;
孟瑶想了想,道:&ldo;你把济义带上,他那人看似机灵,奈何一碰上孟月,就成了死心眼,若不让他亲眼看一看,过后他还道是我们做了手脚的。&rdo;
提起贺济义,贺济礼就冒火,狠狠一跺脚,朝归田居去了。
归田居与赏ju院离得近,他叫上贺济义,再带着婆子到赏ju院押了孟月与侍琴主仆,直接从后门出去,上了前后两辆大车,朝孟府而去。
车上,贺济义搓着手,有些坐立难安,贺济礼晓得他心里担心,故意道:&ldo;既然你信她是被冤枉的,那又紧张作什么?&rdo;贺济义诺诺讲不出话来,他因爱慕而信孟月,但到底对她的为人不甚了解,嘴上说十分信,其实心里只有五分,哪有不紧张的。
贺济礼奚落过他,不再讲话,车厢里安静下来,只听见后面车上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正是孟月的声音,他想起上回接孟月来时,她也是这般坐在轿子上哭泣,害得他急了一路,不禁火冒三丈,打开车窗吩咐随行,让他通知后面的婆子,堵上孟月的嘴。
贺济义大吃一惊,慌忙阻止:&ldo;哥,她是个千金小姐,又不是犯人……&rdo;话音未落,脸上已挨了贺济礼一马掌,登时愣住了。
贺济礼攥着拳头道:&ldo;你为了一个女人,先同娘亲吵架,后与兄嫂顶嘴,既然你这样不待见我们,不如分家出去,任你纳几个孟月,我都没意见。&rdo;
贺济义长这么大,虽说总挨贺济礼的打,但如此狠地打脸,还是头一回,不由得慒了,喃喃道:&ldo;我不分家,哥你别为难她……&rdo;
贺济礼见他跟油脂糊了心似的,懒得再理他,一直到下车,也没再同他讲一句话。
下车后,贺府小厮迎上,道:&ldo;两位少爷,我们老爷在前厅等候。&rdo;
贺济礼皱眉道:&ldo;后面有你家七小姐,去前厅合适?&rdo;
小厮笑道:&ldo;两位少爷过去便得,七小姐先到后院歇息。&rdo;
贺济礼听了这话,立时冷下脸来,孟月此时乃是嫌疑犯,孟兆均竟轻地飘飘地想掩过,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但他身上虽有功名,却无官职,就算不满孟兆均的安排,也是不能在朝廷命官面前违抗的,于是干脆转身,重登马车,吩咐车夫道:&ldo;咱们直接云官衙。&rdo;
别说大家守闺秀,就是寻常女子,只要在公演上抛头露面站一站,不但她的名声要毁,还要连累族中的其他女孩儿不好嫁人---那些极讲究规矩的官宦人家,可是不愿意娶一个名声有污点的女子的,即使自家不在乎,也受不了别人的指指点点。
这道理,那小厮十分明白,当即扑上云死命拖住贺济礼的腿,不让他上车,贺济义还在车厢里,爬出来看了看,道:&ldo;哥,不是说好只把孟七小姐送回家的么?&rdo;
贺济礼咬牙切齿瞪他:&ldo;她企图下毒害你的亲娘,害你的亲大哥大嫂,你就连问也不想问一声?我看连你一并送去公堂算了,如此不孝子,着实也该打上几板子。&rdo;
贺济义只想着替孟月开脱,就忘了即使那不是她投的毒,也是该问个清楚,不然他岂不是置亲人的性命于不顾?贺济礼此时的话道理浅显,终于让一脑子乱糟糟的贺济义清醒了些,跳下车来,去推那小厮,道:&ldo;要想别上公堂,就让我们一起进去,当面问个明白。&rdo;
那小厮生怕他们走了,又不敢擅自作主,只好求他们稍等,跑去问孟兆均的意思。
孟兆均怎会不怕孟月上公堂,只不过想先借自己的&ldo;官威&rdo;唬一唬贺济礼,叫他知难而退罢了,此时见贺济礼强硬,就变得无可奈何,只能在发了一通脾气后,将地点改在西院偏厅。
既是在内宅,温夫人也来了,口称&ldo;要听听那企图谋害她亲闺女亲女婿的狠毒心肠女子,是怎么解释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