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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2页）

&ldo;叶湘，如果你不忙……能不能请个假过去看看?&rdo;

&ldo;是……你妈，你的亲生母亲，快不行了。&rdo;

叶湘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达c市的这家二级医院。

外面一片漆黑，他站在仿佛长长的走廊尽头，满身风尘，刘海被粘湿，毫无风度地黏在额头。

一路跑来略喘，潮红印在病态般苍白地双颊;他满手虚汗，快要拿不住匆忙间提在手里的公文包，明明包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装满银行卡和现钞的钱包。

他觉得双目晕眩，明明架了副眼睛，却好像总看不清前面的路。

医院里所有的人都来去匆匆，父亲的话不停在耳边重复。

&ldo;叶湘，你保持冷静，听我说。&rdo;

&ldo;这些事没想瞒你，本来想你成年以后告诉你，但……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本来也不是应该在电话里说的事，但现在事态紧急。&rdo;

&ldo;是你的亲生母亲，她叫范琴。她……快不行了，你去见她最后一面吧。&rdo;

&ldo;地址我刚刚发给你了，叶湘，你还在听吗?&rdo;

&ldo;叶湘，你生在c市，湘江边，你的亲生母亲给你取了单名湘字。&rdo;

&ldo;我是在插队落户时认识的她，她是我的初恋。范琴，你母亲她……不喜欢我。&rdo;

&ldo;后来我回了a市，过了两年，范琴带着你找到了我。她没说孩子是谁的，只是说不能留下这个孩子，希望我帮这个忙。&rdo;

&ldo;叶湘，我不是你的亲生父亲。&rdo;

&ldo;范琴生下你就回了c市，我每年会寄一些你的照片给她，可是没过几年，寄给她的信就查无此人原路退了回来。&rdo;

&ldo;你四岁时，我和你妈结婚，她也知道你的情况，她说小孩不能没有父爱母爱，建议我把范琴的事情瞒着，我也就答应了。&rdo;

&ldo;叶湘，这些事，爸爸瞒着你是不想你知道这么多复杂的事。这么多年了，爸爸和妈妈把你当作亲儿子一样。&rdo;

&ldo;范琴不管怎么样都是你的亲生母亲，我刚刚接到她女儿的电话，她说，她说范琴快走了，希望你能去见她最后一面。&rdo;

&ldo;叶湘，如果你有空就去见一面吧。不管怎么样，你永远是我和你妈的孩子……&rdo;

叶湘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人生如此荒诞可笑，如履薄冰的家庭关系，父亲望向他复杂的眼神，母亲对他一直以来所有似无的防备和抵触。

千百条纷乱的线，都指向一个血淋淋的真相。

原来他的的确确百分之一百是这个家庭多余的那一份，被亲生母亲抛弃的垃圾，靠着一个萍水相逢对她有好感的男人所持有的怜悯心才活到现在。

他觉得很恶心。

曾经林嘉旭用苍劲有力的字体写下他名字叶湘，在他耳边呢喃说他的名字真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