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晚辈胤国暮云萧。&rdo;
&ldo;暮云萧?……雍亲王暮云萧?!&rdo;老者喃喃自语了一会,忽然抬头,目光如电,直直射了过来。
&ldo;正是晚辈。武王能记得晚辈的名字,晚辈真是……开心至极。&rdo;
他不常笑的面孔缓缓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这一刻,同样俊美的容颜,相似的笑容,像极了这次一同出征的另一位王爷,证实着胤国皇族的相同的血统。
&ldo;百变之狐暮云萧,虽只在战场上出现过短短一年岁月,却也足以惊动云州。……如此看来,我方行动……怕是你们早就知道了罢!&rdo;
拓跋戚叹出一口气,若刀削斧凿的面孔上一闪而过几丝异样的情绪,一双坚定的眼眸里静静燃烧着烈火。
&ldo;是。所以才能前后夹击,请君入瓮……&rdo;暮云萧扶着腰间长刀刀柄,淡淡道。
&ldo;……本以为这次破了永昌城门,突袭加上里应外合,定能攻占永昌,现下看来,倒并非如此简单之事了。&rdo;
拓跋戚回头看了一眼。那里,无数骑兵正与城中守军作战,喊杀声金鼓声混成一片,浓重的血腥味萦绕鼻尖,挥斥不去。早些时候进城的己方军队已被提前布好的陷阱机关消灭干净,后面的不敢贸然前进,愣神之下,从城中涌出的士兵加上身后突然冒出的对手,和着虽只有不到二千,却也足以拖延他们进攻的脚步的骑兵……
&ldo;永昌不会是第二个漠北四州。&rdo;
暮云萧一扬眉,笃定的说道。
&ldo;既然如此,暮云萧,何不催军上前,让我们看看到底什么是真正的答案?!&rdo;
&ldo;武王不必心急……晚辈久闻王爷刀术冠盖北狄,向往讨教许久,眼下得来良机,还望武王赐教,勉励后辈?&rdo;
&ldo;好!&rdo;拓跋戚忽的大笑,细长的眸子多了几分冷意。下一刻,殷红大旗一卷,他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柄长刀,缓缓褪下的刀鞘上刻着不知名的文字,扭曲纠结在一起,仿佛火焰的图纹。
两人遥遥对视,他们之间弥漫着一股无形的气压,良久,暮云萧低低抿唇一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正凝望着他的人,然后一夹马肚,出阵迎战。
骏马长嘶,两人向着对方猛冲而去。电光火石间,两马相交,金铁交鸣之声响起。暮云萧只觉一阵剧痛由胳膊传来,几乎拿不住手中的长刀。暗地里一咬牙,一击完毕,他却并不回马停下,而是催马顺势直直朝前冲去。
这时两人身后的士兵才堪堪反应过来,奏起鼓来。
&ldo;暮云萧,你往哪里逃?!&rdo;拓跋戚大吼一声,纵马追上前去。
跟在拓跋戚身旁的副将一皱眉,微一思索,当下扬手,即刻就有骑兵从另一侧包抄而来,阻挡暮云萧的去路。
然而前方的暮云萧却突然跃下马来,任无主的坐骑冲入铁骑的营地,他自己却留在原地,面对着滚滚尘烟,缓缓抽出之前别在腰际的另一把长刀。
寒光映眼,将他嘴角的一抹笑容照的如此明显。
追出的铁骑临近暮云萧时一分为二,就欲将他包入圈内。主将阵前比武未完,无论发生什么状况,他们都不能伤人。
暮云萧忽的转身,动作快如闪电,月白色的衣衫只留下几道残影,只见几道雪白的刀光闪过,下一刻,几名当头的骑士已栽下战马,鲜血从腰腹处汹涌而出。
他的身形极快,不过几瞬,就已解决掉围在身边的铁骑,就在拓跋戚终于赶来,还在兀自为眼前一幕震惊之时,那月白色宛若鬼魅般的身影一个飘移,仿佛一只展翅的飞鸟,转瞬间就已出现在他的面前。
紧张关注着场内状况的铁骑再也顾不得规则,他们一起抽出角弓,朝着拓跋戚马前射去。然而已是太晚,密如飞蝗的羽箭纷纷射空。
暮云萧这时再次跃起,在空中横刀而斩,一道寒光夹着震天的气势扫出。
鲜血喷起数尺,溅落些许在他月白色战衣之上,拓跋戚的战马狂奔而去,马背上的高大男子的头颅却碌碌滚落在地……
长衣飘飘而落,长睫缓缓而起,乌黑双眸中,是不带一丝感情的冷酷。
死一般的寂静。
&ldo;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do;
不知是谁先吼出第一声,只因下一瞬,铁骑的方阵中爆发出鸣雷般的喊杀,狄国铁骑各个咬牙切齿,睚眦欲裂,悲鸣着冲杀上来。
相对的,闪骑这方,则是金鼓齐鸣,千人面上满是不敢置信的喜色。
虽说手段不太光彩,然而如此轻易便灭了对方主将,战场上的男子,转瞬间就已让人从骨中渗出无止尽的佩服与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