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捧月离开后不到十分钟,门铃再次响起,还是客服服务。
傅妄让她刷了房卡直接进。
新派来的客房服务人员抱着地毯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客厅。
依旧还是那一身老土的暗红色制服,梳得光溜的低绾发,连恭敬礼貌的姿态和说辞都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但也却如吴捧月所言,这个新换过来的员工看起来非常安分老实,长了一张看过就会忘记的大众脸。
不像之前那个女人,只是一个跪着的背影,就让人想入非非。
傅妄坐在沙发上,随意地撑着脑袋,垂眸盯着地板上那人飞快利落的动作。
他面无表情,周身的冷气很浓重,与方才在吴捧月面前温柔随和的模样很不相像,更多了些难以言说的轻蔑与冷漠,宛如来自社会阶层金字塔顶端天生具有的,对蝼蚁的俯视。
几个眨眼之间,新的工作人员就弄好了一切,然后起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套间。
事实证明,这才是酒店客服人员应有的,正常的工作速度和效率。
而这些对比也恰恰说明了,之前那个动作温吞的女人,也确实对他心思不轨。
———
凌晨十二点过五分。
好不容易拦车成功的江聆终于搭上一辆红色出租车。她拉开车门坐进去,脚一落下,两条腿就像灌了铅似的沉重闷痛。
江聆轻轻喟叹了声,脱力把整张僵硬的后背都靠在热热的皮质座背上。
开车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司机,约莫五六十岁的年纪。他从后视镜里看着江聆的目光,就像在看自己的女儿,慈祥心疼地开口,“小姑娘,才下班啊?”
车上的挂链照片里羊角辫女孩随着晃动行驶的车辆,左右摇摆,小小的铃铛轻盈作响。
这一张照片,似乎无形之中拉近了陌生人之间的距离,让车厢里的氛围温情,也让江聆意识到,这位开车的大叔是一个有感情有家庭的,活生生的人。
江聆没料到司机师傅会跟她搭话,她勉强自己扯着嘴角笑了笑,也像是在强迫自己在陌生人的善意面前,要暂时忘记那些就发生在不久前的不快回忆。
司机:“怎么才下班啊,你们老板搞压榨?”
江聆摇摇头,解释:“我工作性质是这样的,有时候上晚班,下班基本都是这个点。”
凌晨十二点,也或者更晚。
回到家,将近一点钟,洗澡卸妆洗衣服,再一看表,只有四五个小时能睡觉。
一周五天的工作日几乎没有日常娱乐时间,只有像社畜一样活着。
司机颇有共鸣地点头笑,“是了,现在上个班是不容易,年轻人要多奋斗嘛,像我这一把年纪了,为了家里宝贝姑娘也天天晚上跑夜车。”
江聆唇边的笑混杂着微末的无奈,“嗯,您也辛苦了。”
司机嘿嘿直笑,“都一样,都辛苦,都辛苦。”
江聆抿着唇,沉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