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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1杨•史坦贝克（janstenbeck，1942‐2002），将原本以钢铁、伐木为主的旧式家族事业，成功转变为瑞典知名电讯与传媒集团。行事作风大胆，喜欢在他自己开设的餐厅酒吧中举行疯狂派对。

2东欧联盟（easternbloc），华沙公约组织或经济互助委员会成员国的统称，二战时期东欧之外的同盟国成员（例如中国、古巴、越南、北韩等国）有时也会被包含在内。

&ldo;那是一九九二年的事。&rdo;林柏说：&ldo;温纳斯壮找上aia，说他想提供资金。他提出一项企划案，似乎对投资波兰很有兴趣，标的是建立一座制造食品包装的工厂。&rdo;

&ldo;你是说罐头工厂?&rdo;

&ldo;不完全是，但相去不远。我不知道他在aia里有哪些人脉，但他就这样拿走了六千万克朗。&rdo;

&ldo;越来越有趣了。我来猜猜：后来再也没有人见过那些钱，对吧?&rdo;

&ldo;错。琳柏露出诡诈的笑容，随即又喝了几口白兰地壮胆。

&ldo;接下来便是典型的记账艺术了。温纳斯壮的确在波兰的洛次设立了一家包装工厂，公司名叫迈诺斯。一九九三年间，aia收到过几份洋洋洒洒的报告，接着便毫无音讯。一九九四年，迈诺斯毫无预警地宣告破产。&rdo;

林柏为了强调这句话，啪一声将空酒杯重重放下。

&ldo;aia的问题在于对该计划没有标准的报告程序。你还记得吧?当时柏林墙倒塌时，大伙儿是多么乐观。民主政治将得以实现，核战争的威胁解除了，共产党员一夕间成了普通的小资本家。政府希望在东欧努力实践民主，每个资本家也都想搭顺风车，协助打造新欧洲。&rdo;

&ldo;我倒不知道资本家如此急公好义。&rdo;

&ldo;相信我，资本家会为此梦遗。俄国与东欧可能是全世界仅次于中国的最大的未开发市场，产业界与政府联手并无问题，尤其是这些公司只需出点微薄资金意思意思。前前后后，aia大概吞了纳税人三百亿克朗，这些钱以后应该都得赚回来。形式上，aia由政府主导，但企业界的影响力太大，以至于aia委员会实际上是独立运作。&rdo;

&ldo;你说这么多，重点到底在哪里?&rdo;

&ldo;耐心一点。计划一开始并没有资金的问题，因为瑞典尚未遭受利率冲击，政府很乐于为aia大力宣传，说这是瑞典为促进东欧民主所尽的最大努力之一。&rdo;

&ldo;这一切全是保守派政府的作为?&rdo;

&ldo;别把政治给扯进来。这一切只和钱有关，不管委员会头脑是由社会民主党还是温和派人士指派，结果都一样。所以呢，全速前进就对了。后来外汇问题出现了，接着便有一些新民主党的疯子开始埋怨政府对aia疏于监督‐‐还记得他们吧?其中有个跳梁小丑还把aia和瑞典国际发展合作署搞混，以为这不外乎又是一个该死的行善计划，和援助坦桑尼亚一样。一九九四年，政府派出调查小组。当时有几个计划受到关注，但首先受到调查的计划之一便是迈诺斯。&rdo;

&ldo;结果温纳斯壮无法说明资金的用途。&rdo;

&ldo;根本说不清楚。他作了一份漂亮的报告，显示投入迈诺斯的金额约为五千四百万克朗。但后来发现波兰先前遗留下太多庞大的管理问题，现代包装产业在当地实在无法运作。事实上他们的工厂因不敌德国提出的类似计划而一败涂地，德国人正铆足全力想买下整个东欧联盟。&rdo;

&ldo;你刚才说他拿了六千万克朗。&rdo;

&ldo;没错，这笔钱成了无息贷款。最初当然认为这些公司会在几年内分期偿还部分金额，但迈诺斯经营失败却怪不得温纳斯壮。因为有政府的保证，免除了温纳斯壮的责任，他只需归还迈诺斯破产时亏损的钱，而且他还可以证明自己也损失了一笔数目相当的钱。&rdo;

&ldo;你听听看我理解得对不对。政府提供数十亿的人民纳税钱，外交官负责打通门路，企业家拿了钱加入合资，事后获得暴利。换句话说，就是生意嘛!&rdo;

&ldo;你太愤世嫉俗了。贷款是得还给政府的。&rdo;

&ldo;你说过是无息贷款，也就是说纳税人缴了钱却什么也得不到。温纳斯壮拿到六千万，投资了五千四百万，那另外的六百万呢?&rdo;

&ldo;当政府表明将着手调查aia计划时，温纳斯壮开了一张六百万的支票给aia弥补差额。所以事情就解决了，至少法律问题解决了。&rdo;

&ldo;听起来温纳斯壮似乎让aia亏损了点钱，但比起斯堪雅凭空消失的五亿，或艾波比总裁领取超过十亿克朗的黄金降落伞补偿金之类实在很令人气愤的事，这好像不太值得报道。&rdo;布隆维斯特说道：&ldo;现在的读者已经十分厌倦关于能力不足的投机商的报道，即使牵涉到公款也一样。还有没有什么内幕?&rdo;

&ldo;还多着呢!&rdo;

&ldo;温纳斯壮在波兰的这些交易，你是怎么知道的?&rdo;

&ldo;九十年代我在瑞典商业银行工作。你猜猜看，给aia的银行报告是谁写的?&rdo;

&ldo;原来如此。继续说。&rdo;

&ldo;aia拿到温纳斯壮的报告，拟了文件，钱的缺口补齐了。缴回那六百万是很聪明的做法。&rdo;

&ldo;说重点。&rdo;

&ldo;可是，亲爱的老兄，这就是重点。aia对温纳斯壮的报告很满意。一项投资完蛋了，却没有人对管理方式提出批评。我们看过发票、转账单和一大堆单据，所有东西都整理得仔仔细细、清清楚楚。我相信，我老板相信，aia相信，政府便无话可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