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总府路?&rdo;那不就是叶家的宅子?连惜犹豫了。陆思琪的话虽然难听又无礼,可终究在她的心里种下了刺,她希望自己能在考上大学之后,以一个独立的个体的身份走进叶宅。她张张嘴,低下了头。
女孩的沉默无异于变相地拒绝了。一时间,两人再度冷场了。
车子开了过来,司机下车给他们开门,叶文彰坐好后只交代了一句:&ldo;去酒店。&rdo;然后就开始闭目养神。
还是上次那家酒店,连惜被叶文彰放到了他隔壁的套间。司机本想把今天给连惜买的衣服都抱进去,不料叶文彰却出声阻止道,&ldo;衣服都送回家吧,这个地方她总归住不久。&rdo;
这句话对连惜而言无疑是颗定心丸,显然男人还是把她放在自己的羽翼之下的。一路吊着的心可算落地了,她抬眼感激地看向他,但是却只看到了男人关门的背影。刚刚高兴起来的心犹如被泼了盆凉水,她耷拉下头,有气无力地进了自己的屋子。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换了个房间,屋里也没有任何熟悉的人,连惜睡得极不踏实。梦里好像有很多人的脸,他们飘着出现,又很快的离去,最后,远方那些离她而去的人都变成了一个人的身形‐‐叶文彰。
她的神情有些痛苦,头发凌乱地散在枕边,脑袋不断地摇晃着,仿佛竭力在摆脱梦魇,最后,终于&ldo;啊!&rdo;的大叫一声,猛地坐起了身来。
夜深人静,女孩的脸上满是惊慌无措,额头上一层细密的冷汗,就这么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抬头看表,才凌晨一点半。她一手捂住脸,不受控制地抽泣着,双手紧紧环抱住膝盖,这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姿势。
可是不行,还是不行,那股绝望的感觉就如蔓生的藤蔓一般,紧紧包裹住她的心,让她连透气都困难。
不!她不要再被人放弃了!一点点可能都不允许!连惜噌地一下抬起头,眸子里隐隐有了湿意,一下子翻身下床,连衣服也不换,就这么不管不顾的拉开门跑了出去。
出人意料的是,隔壁的门是虚掩着的,而且还亮着灯。他也没睡吗?连惜心生疑窦,静了静心神,伸手推开门,而几乎与此同时,屋里传出一个女人带着哭腔的凄厉哀求,&ldo;不‐‐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了!&rdo;
16独立的艰难
连惜彻底呆住了,她微微张大嘴,透过虚掩的门fèng看着屋里跪在地上的女人。不,准确来说不能叫女人,因为她看起来是极年轻的,大概有20岁的样子。
那个女人长得很漂亮,脸部轮廓小小的,五官都呈现出一种娃娃状的可爱,头发没有烫过,垂顺的披散着,只是因为一直拉着男人的手哀求而显得有些凌乱。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盈满泪水,正可怜兮兮地望着叶文彰,姣好的侧颜带来莫名的熟悉感,有个名字好似就在嘴边。连惜死死地盯着她,眼眶血红血红的,像谁……她到底像谁!
然而,下一刻,连惜就顾不上思考这个问题了,只因那个女人被叶文彰一把拽了起来,&ldo;你说什么?你怀孕了?&rdo;
&ldo;是的!是的!&rdo;女人拼命点头,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一般,紧紧地抱住叶文彰的胳膊,哭泣着说:&ldo;求您……看在孩子的份上别赶我走好吗?我是真的爱您,我什么也不要,只要您愿意偶尔来看看我就足够了……&rdo;
连惜的身体猛地一颤,狠狠地攥紧了拳,脑子里好像有千万个声音在回响!
&ldo;看在孩子的份上别赶我走,别赶我走……&rdo;
&ldo;我是真的爱你的,真的爱你……&rdo;
&ldo;只要你偶尔来看看我就足够了,足够了……&rdo;
最后,那些声音都汇成了陆思琪的一句话‐‐你总有被厌弃的一天!
大滴大滴的泪水自连惜的眼眶里滚落,她两手狠狠地扣住嘴,低下头无声地哭泣着,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可是却是那么无望、那么惨烈。片刻过后,她微微后退一步,转过身,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
那一刻,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幸好,她还不是叶文彰笼子里的一只金丝雀,她还可以有自己的未来。
而就在同一时间,屋内的叶文彰的脸色却阴沉得吓人,他直直地盯着眼前的女人,眸子里一片冰冷的打量。女人仿佛也是豁出去了,紧咬着唇任他看,一副完全不心虚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他丢开手,唇角紧抿着,肃然道,&ldo;阿飞,带颜颜去医院,仔细检查一下,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怀孕了。&rdo;顿了顿,他的声音低了些,叹道,&ldo;如果是真的……那就打掉。&rdo;
那个被称作颜颜的女人顿时如被抽了主筋一样,无力地瘫坐在地,方才还闪着一丝光亮的眼睛顿时黯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