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声音传出来,不知是不是听错,江砚不在意,继续说:&ldo;我跟我妈认错了,我以为她会骂我,会嘲讽我,可是没有,我跟她谈了很长时间,原来她还是爱我的。&rdo;
江砚眼角闪着水光,自嘲地笑了下说,&ldo;毕竟是亲生的。&rdo;
&ldo;但她还是不相信我对你……唔,你们都不相信,我该怎么证明呢?我能怎么证明呢?……不知道。&rdo;相隔一扇门,陈简是什么表情江砚想象不出来,自顾自说,&ldo;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你要吗?陈先生。&rdo;
&ldo;我已经解除婚约了,我现在是单身,我还是那么喜欢你……不想分手,你愿不愿意再给我一个机会?你……你能打开门吗?&rdo;
整栋别墅静悄悄的,只有江砚一个人的声音来回飘荡。他早就把陈简收拾东西的吩咐忘到脑后了,他来这里又不是真的为了搬家。
&ldo;你出来一下好不好?&rdo;
酒劲冲上脑子,江砚比任何时候都坚持,又开始敲门,&ldo;出来一下,出来一下,出来一下,陈简……&rdo;
&ldo;是不是这道门隔音很好你听不见我说话?可以前我在隔壁弹琴你都嫌吵啊。……换门了吗?&rdo;江砚并没意识到自己已经醉了,他自认为清醒,满口胡言乱语,&ldo;你再不出来,我就砸门了,砸开之后你是不是就原谅我了?我们去结婚好不好,我要发一条微博,告诉我的粉丝,贴上你的照片……唔,我的助理八成会辞职,&lso;这破工作干不下去了,谁爱干谁干&rso;。&rdo;
&ldo;陈简,你听见我说话了吗?给点反应好不好?&rdo;人醉酒之后情绪往往会被放大许多倍,江砚话说太多,词穷,又开始感到委屈了,&ldo;你相信我好不好……&rdo;
可惜无论他怎么表白,怎么道歉,陈简始终不理他。
太阳渐渐落下去,黄昏过后,天终于黑了。江砚全身力气耗尽,差点在门口睡着。
后来,他扶着门板站起身,脚步打晃地往楼下走,嘴里念道,&ldo;我等下有工作,明天再来,钥匙不还你了。&rdo;也不管陈简能不能听见。
他来的时候开的是谢霖的车,回去时也一样。
江砚整了整衣襟,还记得把酒瓶和酒杯归位,然后恋恋不舍往楼上看了一眼,终于推门出去。
车就停在陈简家门外,本来进来的时候陌生车牌不给进,保安认出他的脸,知道他最近住这里,特地给放了行。
江砚拉开车门,坐进去,发动引擎。
他头脑并不清楚,不知道自己是酒驾,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稳稳地开出别墅小区,上了市中心的主道。
江砚把车窗降下来,傍晚的风已经散光了热气,吹到脸上一片冰凉,倒是清醒了许多。
正是晚高峰,路上十分拥堵。他凭记忆换了一条偏僻的路线,虽然有点绕远,但应该更节省时间。
江砚打开播放器,开始放歌,可惜谢总监的品味似乎不怎么样,切了几次没有合他口味的,只好就这样听着了。
大概听了两首吧,江砚很难受,实在不理解为什么谢霖喜欢听这种非主流舞曲,感觉自己的耳朵遭到了荼毒。他关掉音乐,打开电台,就一低头的功夫,还没弄好,前方突然响起一声鸣笛,一辆重型货车直愣愣地朝他冲了过来。
本来可以躲开的,江砚手搭在方向盘上,脑中有一百种逃生的路线,哪怕他和旁边的车辆刮一下,也比直接撞到货车上好,可想归想,醉酒后的身体反应跟不上脑速,硬生生慢了半拍‐‐
嘭地一声。
发生的太快了,江砚什么都没看清,也来不及思考太多,瞬间失去了意识。
……
第42章
陈简接到谢霖的电话时,刚从浴室出来,头发还没擦干,水珠顺着发梢滴到后颈上,正要抬手去擦,就听谢霖说:&ldo;江砚出车祸了您知道吗?&rdo;
陈简耳边嗡地一声:&ldo;……什么?&rdo;
&ldo;车祸,在成津路那边出事的,和一个货车撞了。那个货车司机疲劳驾驶,据说开车时差点睡着,江砚是酒驾,两人说不清谁撞谁,但那司机没什么事,在跟警方做笔录,江砚却伤得重,已经第一时间送医院了……陈总,您过来一趟吧,我这边焦头烂额,忙不过来,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把现场视频发网上,造谣说江砚已经死了,现在我的电话快被媒体打爆了,还有一群伤心欲绝的粉丝来医院凑热闹‐‐妈的,都是些什么人啊!净会添乱!&rdo;
谢霖焦躁的火气即使隔着电话也丝毫不减,背后的声音一片忙乱,陈简却只觉得一股冷气从头渗到脚,眼前发白,双耳几近失聪,只捕捉到一个关键词,他喉结动了动,颤声问:&ldo;江砚死了?&rdo;
谢霖一口血涌上喉咙,连忙解释,&ldo;没、没有,没那么严重,您冷静一点,我叫郑秘书去接你吧,千万别自己开车啊!&rdo;
&ldo;……&rdo;
电话一挂,陈简呆了一会,脑海一片空白,过了很久才想起应该换衣服,又用冷水冲了把脸。
等郑成都到的时候,他已经恢复镇定,和往常一样穿戴整齐,正拿着车钥匙要出门。郑成都拦住他,说我来开。陈简表面看着正常,神情却迟钝,整个人十分茫然,三魂七魄不知道飘到哪个国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