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在迎雀殿等你,你怎么这么糊涂!你要如何面对王的怒火呢?”林公公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聂慕,退到一边去了,聂慕只好进入迎雀殿。
今日的迎雀殿不像往日一样明亮了,赵政并没有坐在案前批阅竹简,因为竹简都散落在地上,他此刻正坐在用饭的小案边,看到聂慕进来,神情冷的像雪山上的积雪。
“回来了?”
聂慕走过去。
“跪下!”
聂慕便垂着头跪下,他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败露。
“没什么要说的吗?”赵政走到他什么,把他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凑过去嗅了嗅,眼里的怒火尤如实质,“原来你喜欢栀子花的香味?”
“没有。”聂慕想要解释,却觉得自己确实犯下了过错,以赵政的性格,恐怕已经问的清清楚楚了。
“她说你很香,”赵政抓起聂慕的一束头发,“你没告诉她这是我的味道吗?”
“她还说你很俊秀,呵”,“怎么,原来女人抱起来的滋味很好是不是?”
“这是第几次了?”赵政扳过聂慕的头,看着他的眼睛逼视他,大为震怒,“第几次!”
聂慕的脸被他捏的生疼,他的脸色也不太好,难道赵政可以坐拥后宫那么多美人,他只是出去试试自己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还没有成功就要被训斥至此吗?
“第几次!”
聂慕这拒不认错的样子让他怒火中烧,赵政猜测,这已经不是聂慕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谁又知道他离开韩国后,又去做了什么?染上了什么恶习?
“赵政,够了。”
外面的林公公听到里面的争吵,急得直跺脚,油盐不进的小聂侍卫对上王,犯了错却不认错,又怎么能平息王的怒火呢?
“回答!”
“第一次。”
“为什么去?”,赵政站起来俯视他,“你经常说自己累,却还有精力去这些地方,是在躲避我?”
聂慕皱起眉,他的神色看起来有点不耐烦了,“赵政,我只是去坐了坐,什么也没做成。”
“做成了你还能跪在这里?”赵政冷笑一声,“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聂慕垂下头,“你要杀了我吗?”
“你喜欢美人,坐拥一整个后宫,我喜欢美人,难道我就不能去有美人的地方坐一坐吗?”聂慕仰起头看向他,“赵政,这是什么道理?”
“喜欢美人?”赵政捏住他的胸前的衣襟,神色狰狞“再有下次……”
林公公听不清王说了什么,他叹了口气,心想王怎么能与平常的人一样呢?他的身份尊贵,是要为秦国绵延千秋万代着想的啊,可即便如此,这几年来,王召美人伺候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啊,小聂侍卫又怎么能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只顾自己背叛王呢?
这样忤逆王,让王难堪伤心,难道是因为还爱着韩国的韩非吗?
可韩非又有哪一点比得上王呢?王的德行像泰山上的积雪一样高洁,王的才能值得所有人称颂,光是对聂慕的心,也是要比韩国的韩非要更加真挚的啊……林公公恨不得拿善解人意的长灵公子代替不知好歹的聂慕……聂慕哪里好呢?根本比不上长灵公子的半根脚趾头啊!
也不知道聂慕说了什么,王直接把几案上的酒樽拿起来砸到了聂慕的脚边,酒水溅了他一身,聂慕仍面无表情像一块顽石一样跪着,动也不动一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政冷静下来,他目光一直密不透风地锁着聂慕,“来人。”
赵政吩咐林公公命人抬一个大浴桶,要聂慕沐浴,于是聂慕就在他的面前,脱光衣服自顾自的沐浴了。赵政的两双眼睛目光犹如实质把他里里外外一顿扫射,末了,他让聂慕滚出去。
聂慕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过聂慕一夜没睡,也有些睡不着了,他想大约是腰被赵政攥着睡习惯了,此时没有人攥它,所以觉得不适应吧。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他深谙面对赵政发怒时,只要老老实实答话,或者不说话,赵政便拿他没办法,自己就气消了。
可这也并不是一件小事,试问如果聂慕喜欢一个人,但这个人却出去找别人,聂慕大概会直接分手,可赵政也只是对他发了一通火,威胁了一阵,他知道赵政不会对他做什么,也逐渐觉得自己做的很不对……
可是,他分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去试验自己到底喜欢女人还是男人,也许他是仍然喜欢女人的,但当那个女人触碰他时,聂慕脑海里首先却想到了赵政……就无论如何也进行不下去了……
也许应该向赵政说明这件事,可是要怎么说呢?
难道对赵政说,我觉得自己喜欢女人,所以去花坊一试,发现自己是喜欢女人的,但我一想起你,就无法对女人提起兴趣了?
以聂慕对赵政的了解,按照他那样阴晴不定的性格,可能会直接把他关起来,或者让他跪到死去为止。
这件事就搁置在了这里……而赵政也刻意冷落聂慕,聂慕此刻只能在迎雀殿门口,也进不去了,而林公公因为这件事对小聂侍卫已经产生了更大的偏见,小聂侍卫自己头也不回地走了,又怎么知道王就这样在凌乱的宫殿里悲痛地坐了一夜呢?
他只希望王尽快醒悟过来,认清小聂侍卫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人,这世界上令人瞩目的人如树上的繁花一样多,而小聂侍卫不过只是一株不起眼的野草而已,根本不值得王尊贵的目光的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