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忆冷笑:&ldo;你以为你挡得住我?&rdo;
李成轩也拨开她,毫无惧色地直视过去:
&ldo;我既敢来武宁县,便已将生死置之度外。&rdo;
&ldo;少主不可!&rdo;就在此时,那个被萧致武留在石门外,又随着李成轩一起进来的下属突然开了口。
若不是他喊出这一声,三人险些都忘记了他的存在。只见他快步上前阻止道:&ldo;少主,武元衡他们已经逃出城了!朝廷是不会放过我们的!与其现在杀了福王,倒不如挟他做人质,还能换来一线生机啊!&rdo;
&ldo;谁说我们会输!&rdo;萧忆呵斥他,&ldo;武宁县有十几万暗卫,全部训练有素,可以一敌百!&rdo;
&ldo;十几万?&rdo;李成轩泼他冷水,&ldo;山南东道、山南西道、黔中道、剑南东川会同荆南五镇齐发,形成围困之势,即便你有十几万高手,也是困兽之斗。你要为了一己私欲,害了整个武宁县?&rdo;
&ldo;武宁县是则天皇后所设,暗卫也是为武家而生,这就是他们的使命!&rdo;萧忆高声回答,却说服不了他自己。
他是医者,怎可能眼睁睁看着十几万人白白送命?可他已然没有退路了。
西岭月看出了他的动摇之色,连忙软下话语规劝:&ldo;忆哥哥,我们炸了这座太平山吧。什么康兴殿下、滕王阁主,我们全都忘记;什么宝藏秘密,我们都不要了。只要炸了这里,暗卫就不用再守着武宁县,就让他们去做普普通通的百姓,让我做普普通通的西岭月,好不好?&rdo;
面对心爱之人希冀的祈求,萧忆说不出一个&ldo;不&rdo;
字。他的俊颜闪现一抹挣扎之色,就连那名下属也流露出对平凡生活的向往。
&ldo;太晚了。&rdo;萧忆绝望地闭上双眼,&ldo;你听,他们到了。&rdo;
方才石室内回声太大,众人什么都没听到,此刻连忙屏息凝神,果然听到了不寻常的声音。这巨大山洞里逐渐响起嘈杂的脚步声,隐隐伴有号角声,像是有人正在此处调兵遣将。
&ldo;父亲开始行动了。&rdo;萧忆说着便往门外走去,其余三人连忙跟上,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形。
几人跟着他在巨大的洞穴内左拐右拐,时上时下,终于来到一处宽阔的风口处,像是一座瞭望台。萧忆率先登上台面举目而望,只见山脚不远处已有大批兵马渐渐会合,似要对太平山形成包围之势。
&ldo;武元衡还是找来了,&rdo;他望着大军自言自语,&ldo;这个武家的叛徒!&rdo;
李成轩趁机打量这座瞭望台,想借势逃离。然而这座高台竟是修建于峭壁之上,四面陡峭,除了入口根本没有其他路可走。
&ldo;忆哥哥,再不收手就来不及了!&rdo;西岭月见状,着急地再劝,&ldo;你想想,圣上为何要派武元衡来,不正是因为他姓武?圣上给我们留了余地,你可千万不能冲动啊!&rdo;
萧忆转过头看她,似是不解:&ldo;月儿,你为何要帮着李纯?&rdo;
西岭月有片刻沉默:&ldo;我只知道我就是大唐子民。早些年吐蕃进犯西川,若是没有朝廷和南康郡王,我们早
就死了。&rdo;
&ldo;难道你从没想过你会登上权力的顶峰?&rdo;
&ldo;没想过。&rdo;西岭月轻轻摇头,&ldo;从前我只想一家和美,如今……我只想用最小的代价解决此事。&rdo;
&ldo;什么才是最小的代价?&rdo;萧忆通透地问,&ldo;你死?还是我和父亲死?&rdo;
&ldo;我……我不知道。&rdo;西岭月蓦地感到很头痛,紧紧依偎着李成轩。
&ldo;少主!&rdo;就在此时,朱叔带着一队人马忽然出现,对萧忆说道,&ldo;阁主吩咐,要把月儿和福王绑到阵前去做人质。&rdo;
西岭月立即站了出来:&ldo;我才是康兴殿下,你们谁敢?&rdo;
朱叔闻言犹豫一瞬,竟&ldo;扑通&rdo;一声跪倒在地:&ldo;殿下,是老奴冒犯了!可眼下老奴没的选了!您放心,老奴会拼死保护您的安全,一旦咱们脱离险境,老奴立即以死谢罪!&rdo;
说罢,他朝西岭月重重磕了一个头,旋即示意手下将两人五花大绑,押下瞭望台。
落日熔金、残阳如血,黄昏的风吹拂在太平山脚,仿佛预示着一场腥风血雨即将到来。
荆南的兵马并未进城,从东城门外直接绕到了太平山;山南西道、山南东道和剑南东川的兵马则驻扎在武宁县外,配合荆南从北、西、东三个方向形成围困之势;黔中道兵马还在路上,但已受命围堵城南的水路。
这是裴行立的主意。因为大军一旦进城,必定要与武宁县的暗卫展开厮杀,他们对城中布局不够了解,容易误入
陷阱,不如在城外包围待命。这一次行动,他也是城外三军‐‐山南西道、山南东道、剑南东川的总指挥,坐镇城南,占据水路要塞。
而新任剑南西川节度使武元衡、荆南节度使裴钧则亲自带队,领着三万人马来到太平山脚下,与半山腰的萧致武展开对峙。
晚风飒飒,凌厉而肃杀,吹拂着两阵旗幡,各不相让。
&ldo;武相爷不愧是武氏族人,竟让你找到了这里。&rdo;萧致武最先讽刺出声。
&ldo;不敢。还是西川县主聪慧,及时找出了南浦郡,本官不过略加推猜而已。&rdo;武元衡刻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