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主位的设置并不似平日里并排摆放两套桌椅,而是用的一张宽大的桌子和一把双人靠背椅,虽说是双人椅,其实坐上三个成人都不显得拥挤,下面垫着软和的坐垫,两边和背后还放着舒适的靠枕,如果不是高台较高,天色又暗了下来,人们定然能发现椅子上的雕刻显然是龙纹雕刻——这是一把不属于龙椅的座椅。
墨云殇此时此刻正半靠在沐晰晴的肩上,一手还揽着她的腰身,沐晰晴则顺手拿了颗桌上的葡萄剥了皮递进墨云殇的嘴里,此二人一点都没有这种宴会上该有的正经样子。
“夫人给为夫剥着葡萄还能走神,看来第今晚是一点都不紧张担心啊。”
刚剥的葡萄在墨云殇嘴边转了一个弯被沐晰晴放进了自己的嘴里,瞥了眼赖在自己身上的墨云殇,沐晰晴淡淡道:“难道王爷紧张的不行?”
“对啊对啊。”墨云殇笑眯眯地应声,“今晚指不定多少人想要本王的命呢,本王当然紧张担心了。”听了他的话,看着他明明没有一丝担忧的脸,沐晰晴在心里把他鄙视了个遍,要嘚瑟去沐晰卓面前嘚瑟去,在这儿嘚瑟沐晰卓又看不见,有啥用。她倒是想知道当沐晰卓知道了今晚墨云殇所做之事之后会不会直接气的吐血而死。
“晴儿……”见她不应声,墨云殇坐直了身子看着她,“放心吧。”
“嗯?”沐晰晴这才回神,微微笑道,“没事,有你在,我什么也不怕。”
墨云殇伸手揉了揉沐晰晴刚刚微皱的眉心:“有我在,定护你一生安乐无忧。少劳神劳力了,以后这些事都有我来抗,你只管在我身后享福就好了,前段时间,真的是辛苦你了,都怪我无用……唉……”
“往事暗沉不可追,未来的时日光明灿烂,既然我来到这个世界只为和你相遇,那苍天肯定不会让日子越来越糟,最低谷的时光已经过去,未来肯定是越来越好的。”沐晰晴拉下他的手笑道,“我懂你的心思,就如同你懂我的一样,既然携手一生,那就并肩同进退,万没有躲在你身后享清福的道理,你知道我可不是花瓶。”
“好。”墨云殇望着她的眼神那叫一个温柔似水,“等我们平定了天下,就让墨想想劳神费力去,我们去四处游山玩水可好?”
“嗯!”
被乳娘抱回卧房,正躺在床上奋力将自己的小脚丫往嘴里送的墨想想完全不知此时此刻一向疼爱他的娘亲被他的无良父王用一个极其诱惑的条件收买到同一战线,以致于日后父子俩的斗智斗勇,他的亲亲娘亲不再偏帮着自己,而是完全默认父王的做法。墨想想的“修行之路”也正是从他百日这天就被确定了下来,这“修行之路”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什么路,而是要称为一个合格的帝王必须要接受的学习和磨练。从他百日的这天起,他就不仅仅是煜亲王府的世子,更是未来不久的天下帝王。
其实打下这天下已经不是很难的事情,最有能力一战的东青国在那一场意料之外的战争中被沐晰晴整的七零八落,现在成了最没有战斗力的一个,将军被杀,唯一年岁上能继承大统的皇子康力乾也在军队败逃的途中失踪,至今下落不明,但沐晰晴更倾向于此人已经身首异处,毕竟当时可是花了一百万两黄金请来寒光取他的项上人头的,尽管时候离开的匆忙,没能来得及去验收,但以寒光江湖第一杀手的名声,自不会拿钱不办事,所以,康力乾必死无疑。
如此一来,东青国的老皇帝就只剩个六岁的小儿子,再加上兵力的减损,只有傻子才会和兵强马壮的煜亲王府硬碰硬,为求暂时的和平,东青国在今日的百日宴不仅仅派出使臣完事,而是相当郑重的派出右丞相出席。一开始的时候,还有人建议东青皇帝派出正值妙龄的四公主来和亲,但是被皇帝立即否决了,煜亲王对煜亲王妃的情深义重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虽然这个世界男子三妻四妾实属正常,但是,以他一国之君,而且还不算是个昏君的脑子来看,煜亲王绝对是个独特于天下的存在,煜亲王妃也是一样。他们之间感情深厚程度绝不仅仅是伉俪情深什么的可以形容概括的,他相信,如果他真让四公主去和亲,绝不仅仅是被拒绝那么简单,只怕会是和亲不成,反而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
煜亲王世子的大名虽没有公开说过,但今日能坐在这高台之下的没几个蠢笨无能之人,大家通过或多或少的途径都知晓了“墨凌君”这个别有深意的名字,但在煜亲王府和北宁皇室间的冲突还不甚明朗的时候,大家都聪明的没有开口问,只是客套着说着客气话,正在这时,东青国右丞相第一个举杯站起身来笑道:“煜亲王世子百日,下官奉我东青皇之命特来祝贺,奉上贺礼一份,还望煜亲王不要嫌弃。”
一直和沐晰晴咬耳朵的墨云殇听到这说话声才将目光从沐晰晴的脸上移开,居高临下地看着东青右丞相淡笑道:“右丞相远道而来,诚心来贺,本王自然要以宾客之礼相待,在此就代小儿先谢过东青皇美意。”
右丞相双手将酒杯对着高台行礼之后一饮而尽,随后便从怀中掏出了一份火漆密封且封口处盖有东青皇玺印的大信封双手呈上,流云见状现身,下了高台来到右丞相面前接过信封,经检查并无不妥之后才回身上了高台,将东西交到墨云殇手中。可是墨云殇并没有立即打开,倒是一旁的沐晰晴好奇地抢了过去三下五除二地拆开,里面就只有几张纸,长得差不多,看起来似乎是古代的地契模样的东西,可惜她对古代的这些东西还不甚了解,疑惑的望向墨云殇:“这是地契?割地求和?难道你们这个时代的人割地割城都是给地契的吗?”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沐晰晴自己都有些忍不住发笑,明明割让城池是多么严肃的事情,弄个地契出来,搞得像房地产买卖似的。
墨云殇瞟了一眼她手中的东西,低声道:“不是,这只是东青和北宁交接那块的一座山而已。”
沐晰晴眼角一抽:“真没诚意,割让一座山就想求和?至少也得是座城池吧,还不能是太小太贫困的。”
看着自家王妃好不吃亏的样子,墨云殇笑道:“这山可比城池值钱多了,你猜里面有什么?。”
“是吗?山嘛,里面有的总归就是矿咯,煤矿?好像不太值钱,难道是金矿?”
“都不是,是铁矿。”墨云殇耐心地解释道,“铁矿的丰厚与否,直接决定了这个国家的兵器生产状况,早些年我就查探到那里有一个规模不算小的铁矿,而且是那种可以炼出精铁的上好铁矿,无奈归属于东青国的国土范围,一直想着找个办法弄过来,没想到这次东青皇自己奉上了。”
听了他的话,沐晰晴有些两眼放光,这么说来,东青皇这次真的是下血本大放血了,眼下的战乱时代,这样的铁矿,可是比金矿银矿都要值钱。将手中的东西折好交给流云保存,沐晰晴笑道:“东青皇有心了,这礼,本妃收下了。”
得了答复,右丞相才放心的再次行礼后坐下,并未多话——这都是东青皇事先嘱咐过的,煜亲王是怎样的,东青皇是很了解的,在这样拥有绝对压倒性实力的人面前,任何的讨价还价都没有意义,因为你压根儿不存在够他看上一眼的筹码。或许有人会说这样万金难求的铁矿难道不是筹码吗?对此,东青皇只想鄙视的说,若是拿铁矿谈价钱,他敢打赌以墨云殇的性子,绝对选择踏平东青,自然而然将矿收入囊中,与其那样,倒不如先双手奉上。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若是真到了一统的那天,希望煜亲王能够看在今天奉上的铁矿的面子上,不要对东青太过血腥残忍才好。最好是能给自己的小儿子留下一条活路。
东青国的右丞相开了头,其他的人也陆陆续续都送上了自己的贺礼,各种各样什么东西都有,价值也各有千秋,但都不如东青国奉上铁矿这样大手笔。各国石阶之后,煜亲王府和墨家军的各位管事、将领也都争先恐后的送上了自己给小世子的贺礼,只图一片心意,大多都是送给小世子吃喝玩乐用的,像皮飞尘亲手做了把小木剑,铃兰她们给送上了一大包衣服等等,沐晰晴笑的眼睛都眯成缝了,自己这个娘当的真是不要太轻松,墨想想的一切一切都早有人打理好了,自己只用在想他的时候抱一抱、哄一哄就完了,完全没有平常人家初为人母的忙乱和辛苦。
简直,太幸福。
陆陆续续送礼已经接近尾声,正在这时,一队人在宴会管事的带领下匆匆忙忙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人走到离高台不远处后站定行礼道:“在下南御国加纳尔将军,路途遥远且使节有些不服水土,路上病了些时日,所以误了时辰,还请煜亲王、煜亲王妃见谅。”
病王爷的调皮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