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听得冯霁雯正与冯舒志道:“你知道你姐夫这些年来在咸安宫官学中不仅没跟那些八旗子弟沾染上坏习气,且还年年考核第一吗?简直就是如今八旗子弟中的一股清流啊。”
小仙听得险些噗嗤笑出声儿来。
太太这是做什么呢?
如果她没听错看错的话,太太这竟是在夸大爷吗?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冯舒志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普天之下,读书好的人多了去了。”
真正是应了冯霁雯那句“成见颇深”。
“臭小子,你说的倒是轻松。”冯霁雯觉得有必要让他认清一下事实,无情地比较道:“同样是父亲早逝,你瞧瞧人家,早早担起了家中重责,照顾胞弟不说,还在家世没落的困境之下,凭一己之力在咸安宫官学那种地方站得稳稳的——再瞧瞧你,比人家活得不知道容易了多少倍,去年这个时候却连自个儿的名字都写不对呢。”
这才是大写的人比人气死人。
冯舒志听得脸都红了,却还是嘴硬道:“那能一样吗?他至少没有一个像你这样,处处欺负压制我的长姐……”
“那你不妨去问问你姐夫,他这些年来遇着的人和事,哪个不比我难缠百倍。”冯霁雯拿白眼瞧着他,道:“瞧你这小家子气的模样,分明处处不如人,还给自个儿找这么一堆理由来开脱,一点儿男子汉该有的爽利劲儿都没有。”
被她戳中心思,冯舒志的脸一下子不禁更红了。
他也不是那种不肯承认别人优秀的人,他只是看不惯长姐这么一副处处为和珅说话的样子罢了……
“这回你姐夫办的那桩钱举人的案子你可听祖父说起过?这案子棘手的很,此中牵连甚广,不仅要稳住这个钱举人,更要令皇上满意,还有礼部那边儿也要考虑到——故而哪怕交由办案无数的刑部来审,也不见得能办得下来。可却被你姐夫这个从未沾手过朝局之事的人给办成了,你还能说你姐夫除了一张脸之外毫无可取之处吗?”
冯舒志只又撇了撇嘴。
兴许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也未可知。
就夸吧。
他倒要听听她究竟能不能把和珅给夸到天上去。
“你姐夫他天知天文下晓地理,读过的书铺起来比你走过的路都要长。”冯霁雯苦口婆心地道:“不光是才学,人家在为人处事之上也是说不出的谨慎周全,你若能虚心跟着他学一学,哪怕只学些皮毛,也足够你受用终身的了。”冯霁雯边说边在心里叹气。
这么一说,这人的优点还真是多的不行啊……
冯舒志则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看向长姐。
学点皮毛,就够他受用终身的了……
这话说得未免就太过了吧!
连祖父都不敢这么自夸。
她还真能把人给夸上天啊?
他总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做色迷心窍了……
这还有得救吗?
“他真有你说的这么好的话,日后若不封侯拜相岂不是屈才屈大发了吗?”冯舒志酸里酸气地说道。
冯霁雯闻言郝然失笑。
此人日后本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是把持了整个朝局也不为过的人物好吗?
虽然是有些反面性质的那一种……
可人家凭得确实是自己的真才实学和圆滑的处事能力,以及强硬的手腕啊!
“借你吉言。”冯霁雯笑眯眯地又揉了揉他的脑袋,道:“真有这么一天,你姐夫也不会忘了提携你一把的——”
冯舒志不屑地嘁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