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是鹤公公为杭州人士,家中没有亲眷,在京城更没什么有来往的远房亲戚。
这便说明阿炎必然是在撒谎了。
冯霁雯一时倒忘了自己请伊江阿帮着查鹤公公一事了,眼下想来他同和珅关系好到如此地步,会跟和珅着意说起此事也不足为奇,便道:“此事还多亏他帮忙,若不然更是一团乱。”
话罢,又有几分歉然:“也怪我太过于大意了,救他回来之后没弄清他的身份,便擅自做主将人留在了家里,今日又这般贸然答应帮他转交东西……还因一时脑热,将人给赶走了。”
自责有一部分,更多的还是怕连累他。
因为二人并非真正的夫妻,她才更怕将他牵扯进来。
“夫人不必过于自责。”和珅仿佛根本未将此事视作一桩麻烦,听她半点不为自己辩解,张口便是悉数自己的罪行,反而忍不住露了几分笑意,道:“夫人这些举动,皆是出于人之常情,并无过错。若真有过错,也该怪我才是。”
怪他?
冯霁雯愕然地看向他。
本以为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幕,岂料听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怪我未有及时提醒夫人该着意提防陌生人等,近来对家中之事也疏漏了许多。也怪今日夫人在淑春园中遇到麻烦,我未能及时出现,让夫人无辜受了这样一场惊吓。”
冯霁雯:“……”
这都关他什么事儿啊?
哪里有这么个算法儿。
她自己惹来的麻烦,本就该她自己担着。
这位爷还真是个喜欢往自己身上揽事儿的主儿啊。
秦嫫却不这样想,她看向坐在那里一身常服的和珅,无声地笑叹了一口气,满眼欣慰之色。
姑爷能这样护着太太,将太太的事视作自己的事,实在难得。
可惜她家太太并不愿领这份情。
“爷这话说的言重了。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这件事情上是我做的不对,回头我必多加反省,好好地长一长记性。”冯霁雯一脸真诚地自我检讨了一番。又将事情分的极清楚,与和珅说道:“只是我怕会因此种下什么祸根,来日再有什么影响——”
这才是眼前的重点。
和珅见她浑身上下充斥着一种‘好汉做事好汉当’的气息,不由有些想笑。
“夫人多虑了。”他说道。
见他这么一副泰然处之的模样,冯霁雯微微皱了皱眉,“此话怎讲?”
“夫人今日在淑春园中虽将那块来路不明的玉佩示出,可归根结底。当时在场之人的注意力都在八阿哥丢玉这件事情上。而真正经手细看过这块玉佩的只有那两位嬷嬷——她们当时认不清那块玉佩,事后又如何能有理由‘认得清’呢?”他不疾不徐地说道。
冯霁雯被他说得一怔。
对啊……
那块本不是八阿哥的玉佩,却被她们误认为是八阿哥的玉佩。这为一个‘认不清’。
纵然日后这块玉佩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可一不在她身上,二没有证据证明就是她在淑春园中所示出的那块儿……纵然有人怀疑,却也根本没办法将脏水硬泼到她身上来。
她长这张嘴是干什么用的?
到时有的是理由来为自己洗脱啊。
想通了这一点的冯霁雯在心底暗骂了自己一句“笨!”
秦嫫则是在一旁满脸费解。
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