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面一人长相与左面完全一样,只是面色稍黑,这时冷冷道:“厉老贼的狗子还要赶尽杀绝么?”说着呼地劈出一掌,将身旁一张楠木供桌整张震塌。
辛捷早见过两人轻功,却不料这家伙掌力也惩地厉害,又见自己三番两次被人误为什么厉贼的狗子,心中虽知是误会,但他抬头一看这两人凶霸的样子,立刻又不顾解释了,只重重哼了一声,转头望了望地上的少年,根本瞧都不瞧那两人一眼。
这时地上的少年似乎苫苦熬过一阵急疼,已能开口说话,望着那两个七分似鬼的凶汉竟见了亲人,哇地一声哭出了声:“金叔——”再也叫不下去,眼泪如泉涌出。
那两个怪人似乎一同起身抢了过来,把那少年抱在怀中,不住抚摸他的一头乱发,口中唔唔呀呀,不知在说些什么。
辛捷抬眼一看,只见那两张死人般的鬼脸上,此时竟是怜爱横溢,方才乖戾之气一扫而空,似乎头上的大红高帽也不太刺目了。
那少年像是饱受委屈的孩子倒在慈母怀中倾诉一般,哭得双肩抽动,甚是悲切。
那脸色稍黑的不住低声道:“好孩子,真难为了你这个孩子,真难为你了——”
那少年抬起头来,睁大泪眼对他望了一眼,说道:“我总算没有让老贼抢去那剑鞘——”
旁边那面如黄蜡的汉子接口大声道:“好孩子亏你躲得好地方,叔叔方才都走过了头又回来找到你哩,真不愧为咱们的帮主。”
声音虽尖锐难听,却雄壮得很。
那少年转头望着他,脸上泥垢被他在汉子的怀中一阵揉擦,早已揩得干干净净,露出雪白的皮肤,顶多不过十二三岁。但这时小脸上却流过一丝坚强的神色——但那只是一刹那,立刻又哽咽着说:
“可是,可是那些老贼啊,他们一路上轮流追我,追得我好苦……那个厉老贼打了我一掌,一动就疼得要命……”
那两个汉子见少年伤成那个样子,不由怒形于色,两道丑陋不堪的浓眉挤在一起,更显得丑得怕人。
面如黄蜡的汉子一掌拍在一个土坛上,泥沙纷飞中大声道:“老二,厉老儿这笔帐记下了——”又转身对少年道:“鹏儿,看叔叔替你出气,快别哭了,丐帮帮主都是大英雄,不能轻弹眼泪的,来,叔叔先看看你的伤势。”
奇的是辛捷从那极为难听的怪音中,居然听出一丝温和的感觉。
两个怪汉揭开少年的上衣一看,脸上都微微变色,显然少年伤势不轻。
面如黄蜡的一个忽然运指如风地在少年胸口要穴部猛点,足足重复点了十二遍,才吁了口气站起身来。那面色带黑的对少年道:“鹏儿,叔叔将你体内的淤血都化开啦,你再运功一次就可以痊愈了。”
面如黄蜡的汉子却哼了一声:“真难为那厉老儿儿竟端的下了重手,哼,走着瞧吧——”
“噢,你这小子还没有逃走——”敢情他发现辛捷还站在后面——而他是认定辛捷为“厉老儿的门下。”
辛捷正待签话,那少年忽挣扎着喊着道:“金叔叔,他不是——”
背后却有一个阴森森声音的接道:“他不是,我是!”
面色带黑的汉子向同伴使一眼色,低声对少年道:“鹏儿,你不要怕,快运功一周,叔叔保护你。”
辛捷回头一看,只见庙门口站了三个人,一语不发。
那面色黄蜡的汉子,坦然走上前去,打量这三人一眼,冷冷道:“相好的,咱们出去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