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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2页）

难得安静，使他一坐在凳子上就有了困意。

他的手将头支起，无力地靠在上面。等的时间也没太久，但他真的太累了，头一点一点的，险些睡了过去。

对面的玻璃窗被人轻轻地敲了几下，他立马回过神，震了下身子，晃晃头强打起精神，看向与他隔了一扇玻璃的男人。

距离自己上一次和这个男人见面已经过了一年多了。

穿着狱服的他也不同往日西装革履的那般意气风发，在监狱中度过了大半年光景的他，肚子里的油水几乎被掏空，不复大腹便便的模样，而头发，也有了灰白的痕迹。

只有这样子，才能够让卫遥想起，啊呀，他的父亲已经快五十岁了。

两个人对视许久，各自打量着对方，没有人有率先开口的想法。

边上的狱警敲敲玻璃窗，粗声粗气，&ldo;赶紧的啊，还有十分钟。&rdo;

卫城庆闻言，犹豫许久，还是拿起了对讲机。

卫遥见此，也跟着取下搁起的对讲机，等着卫城庆先开口。

&ldo;你的心，倒是被我想象中还要狠一些啊。&rdo;天气转凉，狱中的条件自然比不过外面，狱服相对单薄，卫城庆感了些风寒，话音刚落，就开始干咳了起来。

卫遥静静等待着卫城庆咳完，才开口，&ldo;你犯的罪，也比我想象中重上许多。&rdo;

卫城庆失笑，&ldo;你会和杨漾联手来整我，我也是没想到的。&rdo;

卫遥的眼皮轻轻地抬动了一下，&ldo;杨漾跟你说的？&rdo;

&ldo;不然呢？&rdo;卫城庆将手叠在一起，把头靠上去，铐住他的手铐随着他的动作有了牵动发出一串轻响，&ldo;你处理得倒是挺干净，动作也快，确确实实给我打了个措手不及啊。&rdo;

卫遥不语。

&ldo;不过也是，这样才确实像是我的儿子。&rdo;卫城庆的脸上还带着不甘，可一并也是心服口服的，&ldo;这聪明的脑袋，倒也是没有白长。&rdo;

&ldo;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听你评判我像不像你的儿子的。&rdo;卫遥冷言。

&ldo;你来这里也不会是为了找我叙旧的，不是吗？&rdo;卫城庆了然。

尽管他没有和这个儿子有过多的接触，却也是了解他的心性的。知子莫若父，只可惜他知道的太少，不然也能躲得过这一劫。

卫遥轻笑，&ldo;是啊，我就只是来看看你。&rdo;

他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ldo;来看看你过得是不是一如我所想那样糟糕，只要你过得没我好，只要你过得很糟糕，我就满足了。&rdo;

卫城庆听得哈哈大笑，笑得有些喘不过气，就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等到平复，&ldo;我倒是不知道你有这么恨我。&rdo;

卫遥的眸中的情绪变得复杂了起来，&ldo;当然恨你，恨你害得我失去了一个完整的家庭，恨你害外公失去了独女而我失去了母亲，恨你的不负责任不知廉耻，更恨，我的身体里流动着你的血！&rdo;

卫遥的情绪有些失控，但随即被他平息，&ldo;我恨过妈妈，恨她为什么不抗争一番，恨她就此轻生，恨她解脱了自己却不带走我；我恨过杨漾，恨她插足我的家庭，恨她勾引了我的父亲，恨她怀上了一个野种；我恨过卫茗，恨他出生的时机；我更恨过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一旁干着急的哭泣。&rdo;

卫城庆看着卫遥眼中的血红有些懵了，只能继续听着卫遥的控诉，&ldo;可是恨谁，这份恨意都能够很快地就挥散掉，唯独恨你，能够让我恨到骨子里去啊。&rdo;

&ldo;有人想上你的床，你可以把她踢下去或者自己换一张床，只要你爱你的家庭，没有什么可以妨碍你抵挡诱惑；有家庭之外的人怀了你的孩子，你可以不负责任地让她堕胎，毕竟你已经不负责任地背着家人乱搞，又何必再谈着负责任呢？&rdo;

卫城庆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他从来没有深刻地思虑过自己犯下的错误，如今被自己的儿子当着外人的面指着鼻子数落，他也是分外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