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枝不敢再坑声,就着沈砚的手,轻饮下半杯。
清润的热茶入口,喉咙终于有了片刻的好转,只心中不安的预感渐浓。
耳边雨声淅沥,不绝
于耳。()
宋令枝心中惴惴:寝殿还没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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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淡淡应了一声,从容不迫:“还在潮音阁。”
……潮音阁?
怎么还在潮音阁?
宋令枝双眉皱紧,隐约总觉得此情此景透着古怪诡异。
雨声潇潇,不经意瞥见被夜风挑开的车帘一隅,宋令枝遍身僵滞,如坠冰窖。
雨落满地,乌泱泱一众宫人跪在雨幕中,垂首低眉,噤若寒蝉。
青灰长袍融在雨幕中,一动也不动。
遍体生寒,冷意侵肌入骨。
夜风灌入,宋令枝讷讷张了张唇,耳边只余雨声掠过。
“他们、他们……”
为首跪着的正是秋雁和白芷,一人双唇惨白如纸,身影稀薄。
宋令枝如鲠在喉。
耳边又一次传来钟声,宋令枝双目瞪圆,浑身颤栗。算算时辰,竟是丑时了。
寒意蔓延至指尖,软轿安静,悄无声息。
那双深如寒潭的黑眸淡漠,宋令枝只觉窒息涌过口鼻,气息急促,她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在夜雨中不堪一折。
“为、为何?”
沈砚向来是随心所欲,宋令枝唇齿颤动,“他们做错什么了吗?”
烛光燃尽,光影晦暗些许,斑驳烛光落在沈砚眼角。他不动声色伸出手,手心还未碰到宋令枝,宋令枝陡然一惊,躲开了。
如墨眸子慢悠悠转回,不偏不倚撞上宋令枝颤栗的视线。
抬至宋令枝上方的手纹丝不动,沈砚只是默不作声盯着宋令枝。
少顷,宋令枝缓慢直起身子,任由沈砚掌心落在自己头顶。
力道不重,然颤栗和恐惧却如潮涌一般,似是要将宋令枝淹没。宋令枝脊背僵直,肩膀忍不住颤动。
良久,耳边忽然落下沈砚一声轻笑。
烛光燃尽,轿内彻底陷入昏暗,借着轿外稀薄的夜色,宋令枝依稀望见沈砚轻勾的唇角。
他声音冷冽:“怕什么?”
落在头顶的力道不轻不重,沈砚声音低哑,“不是说……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