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人民医院的走廊里,张静波和严鹏面对面坐着,却一言不发,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疲倦和忧伤。这绝对是个多事之秋,所有的事情好像是相约而至,让人有些应接不暇。
张静波丢给了严鹏一根烟,这时候,吸烟是他们最好的选择,因为说什么都是多余的,都将无济于事,他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医生的身上。
手术室面前的等待是最漫长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好像是被拉长了一样,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有时候,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
严鹏深吸了两口烟,呛得咳嗽了两声。年轻的他已经提不起一点精神,英俊的脸庞上,写满了疲惫,他身体已经透支到了极致,这个案件复杂得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最要命的是它与自己的妹妹有关。
张静波站了起来,他知道,这个时候,即使所有人都倒下,自己也要竭尽全力的站起来,他背后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有多少人还在等着他去拯救,一切的谜底都需要他一点一点的慢慢解开,他是所有人的主心骨,他都倒下了,那么就没有人可以再站出来。
使劲的舒展一下身体以后,张静波走到了严鹏身旁,拍了拍的肩膀说道:“别太担心,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比他来说,虽然年龄差距不是很大,但是严鹏还是显得太过于年轻,还经不起大风大浪的考验,这时候,他就像一位长者,鼓励着自己的队友。
“张队,我不是怕输,我只是怕失去。”严鹏哽咽着说道,一直压抑的情感在开口说话的一瞬间喷发了。他抱住了张静波的大腿,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出来。
看着哭泣的严鹏,张静波并没有觉得他懦弱,反倒觉得他已经成熟了不少。他之所以那么的伤心,真的是如他所说的那样,害怕失去,生与死的诀别是人世间最残忍的分别,当生死划清了分界线,就意味着永远的失去。
张静波也说不出话,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显得多余,现在能够做的只有等待,等待着奇迹或者是死亡,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事到如今,死亡要比奇迹的可能性要大的多。
严鹏擦了擦眼泪,又一次压制住自己的情感,他一直对自己说,男人是不需要眼泪的,男人的眼泪只是懦弱的表现,哭泣中的男人是最丑的,那么多年来,他很少流过眼泪。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总是会有人先我们一步。”严鹏懊恼的说道。
“我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或许只有一个人能够做到!”张静波语重心长的说道,他的显得更加的难过。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案子事关重大,他永远都不会怀疑他,他已经别无选择,他不能放过一丝蛛丝马迹,不能放过一个可疑的人,即使那个人是自己的师父。
严鹏还是不知道张静波所说的到底是谁,他不知道有谁还可以那么的神通广大,可以只手遮天。
“到底是谁?”严鹏问道。
“你想,每一次在现场都会出现,对我们的行动及侦查手段都了如指掌的人是谁?”张静波说道,他知道严鹏并不是笨,而是他根本不会怀疑那个人。
“你……你说的是涂局?”严鹏有些不敢相信,他觉得张静波的想法过于大胆。
“我也不愿意相信,但是只有他能够掌握我们的一切。”张静波说道,他是最不愿意怀疑涂国安的人,自从他入警以后,涂国安就手把手的教他,没有涂国安的教导和提拔,他根本不会有今天的成就。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有的事不是努力就能够达到的,甚至不是靠个人的能力决定的,有一个欣赏你的伯乐,有时候比能力要重要得多。
“要是真是他的话,我们该怎么办?”严鹏说道,这是个棘手的问题,坏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个坏人就是你的领导,他可以掌控你的一切。
“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确定和他有没有关系?”张静波说道。
“引蛇出洞?”严鹏说道。
“不错,要想办法把他引出来。”张静波说道,在严寒出事以后,他就有了这个想法。
“用什么做引子?”严鹏问道。
“塔罗!”张静波说出了这个名字,它是许多人的噩梦,所有的事仿佛都与她相关。
“可是我们并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甚至不知道谁是塔罗。”严鹏说道。
“姜太公钓鱼的时候,也没有用鱼饵,甚至钩都是直的,不也同样钓到了大鱼?”张静波说道,这一次他着实要当一回没有鱼饵的姜太公。
手术室的门“哗”的一下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个医生,张静波和严鹏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一把抓住医生的手,急切的问道:“怎么样?”
医生皱了皱眉,这小小的举动让张静波和严鹏几乎崩溃。
“劫数难逃!”张静波心想着。
“很不好,现在需要给病人输血。”医生说道。
“那就输呗!费什么话。”严鹏着急的说道。
“医院之前准备的血不够,她的血型太特别了。”医生无奈的说道。
“我是她的哥哥,我的血肯定合适,赶紧抽我的。”严鹏说道。
“那就好,我们先检验一下。”医生说道。
简单的检验以后,医生又一次皱起了眉头,对严鹏说道:“你的血型不对!”
“怎么可能!”严鹏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