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粘腻的视线如有实质般黏在少女白皙精致,如月亮般清冷的面庞上,一寸寸顺着她细腻的面颊上滑下,伸入那严丝合缝地左右交叠在一起,遮掩住其下肌肤的和服衣领之下。
同时,老板娘赶忙一脸笑容地赔罪:“我怎么敢糊弄诸位咒术师阁下……这孩子确实是昨天才刚刚加入了,还是个新人呢——”
“新人?”
闻言,有人嗤笑了一身,接着从桌案前站了起来,晃着带着酒意的蹒跚步伐走到林佟面前,粗喘了两口气,伸出手扣住了少女尖细的下巴:
“既然是新人,那应该还没有被调教过吧,就由老夫——”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一个皮肤被传统的细小声音响起。
男人脸上粘腻的微笑僵住,接着,他的喉咙中发出喝喝的声音,缓缓低下头,在视野中看到自己脖子上穿过的、箭矢的尾翼。
“……我是说怎么有股熟悉的臭味。”
他看着面前,穿着素色和服,乌发被编成一条发辫垂在胸前的美丽少女抬起头,那纤细的、仿佛从来没有握过重物的右手上端着一架已经上膛的连弩,朝他翘起嘴角:
“原来是你们这群臭虫。”
林佟歪头笑了笑,白皙的面颊上站着一滴鲜血,看着面前被箭矢穿过喉咙,已经在倒气、显然命不久矣的男人,抬脚一把将他踹倒在了地上。
他的右脚踩在男人发出仿佛漏气的风箱般声音的右胸上,向下用力,立即让脚下濒死的人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林佟微笑着俯视脚下人衣角上眼熟的家纹,额角崩出青筋,在身后老板娘的惊声尖叫中似笑非笑地看向四周面露惧色的咒术师们,右手抬起连弩、用箭矢对准了其中一人的眉心:??“好久不见啊,千年前的烂橘子们。”
少年轻柔缱绻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被对准的咒术师瞪大了眼睛,紧缩的瞳孔里倒映出白衣少女现在看起来如魔女一般的面孔,猝然道:
“你、你是谁————”
箭矢划破空气的细小声音传来,那名咒术师保持着张嘴的动作被直接钉死在了后面的墙壁上。浓稠的血液骤然从伤口中泵出,在白墙之上溅出如绽放红莲一般的鲜红图案。
“啊——有鬼、有鬼啊——!!!”
作为这个恶鬼横行时代的原住民,老板娘见到自己新招进来的孩子突然发疯,对客人们大开杀戒时下意识认为林佟是传说中吃人的恶鬼。因为对鬼太过恐惧,加之看到林佟亲眼杀人的惊吓,在留下这一声尖叫之后,老板娘直接翻了个白眼向后晕了过去。
林佟听到身后’咚’的一身,在瞥了一眼老板娘,确认她没被吓死之后就收回了视线。他微笑着上前一步,朝已经被吓得僵住,连反击都做不到的咒术师们道:
“那么,下一个是谁?”
听到他轻快的声音
,陷入僵硬的咒术师当中才骤然有人反应了过来,其中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禅院家咒术师瞪大了眼睛,右手闪过咒力发动的红光,身体紧绷着,向背对着他的林佟伸出手——
然而下一瞬,少年轻快的声音响起:
“对不起,我是骗你们的。”
“噗呲。”
随着一声细响,环绕在林佟四周的数十人同时于致命的咽喉处中箭,动脉被刺破后,在人体强大的压强之下鲜红的血液从十几具人体中喷涌而出,和室内骤然变成了一座鲜血喷泉。
林佟抬起手臂,木制连弩的弹孔之中还飘散着灰黑的厌恶。他看着四周从伤口中喷出,甚至触碰到了天花板的血珠,微笑着道:
“其实这个可以连发呢,所以才叫连弩嘛。连这个也不知道……你们真的几千年之前和之后都一样笨呢。”
在喷洒的鲜血之中,站在中心的林佟身上却光洁如新,连衣角都没有沾湿,他看着和室四周的白墙瞬间被十数人喷洒的血液染红,低头噗嗤一声笑出来,抚摸着手中的连弩歪头道:
“本来是昨天随随便便做出来玩的,没想到还蛮好用的。”
片刻后,等到血柱终于逐渐落下,和室四面的墙壁,连带着天花板都已经变得斑驳无比。浆白的墙纸被鲜血浸润,呈现出如盛开的罂粟花般优美的形状,林佟收起手中的连弩,信步走过血泊之上,抬头用欣赏的眼神扫过四周地狱般的景象,轻快地说:
“哇……还蛮好看的嘛。人的身体里真的有这么多血?”
林佟一边左看看右看看,抬脚跨过一具倒在地上的尸体,最后,他终于停下脚步,站在了和室之内除他和老板娘之外仅剩的活人——一个留着黑色短发,脸色苍白的男孩面前。
林佟笑眯眯地在他面前蹲下身,一手撑着下巴看向面前虽然强撑着表情,却依旧掩饰不住露出惊恐神情的男孩,饶有兴致地问道:
“那么——你是谁?”
他一出声,便看见眼前的男孩抖得更厉害了。林佟眨了眨眼,赶忙解释道:“啊、你不用紧张,我知道你不是咒术师,而且我也不杀小孩。”
听到他的解释,坐在横尸遍地之中的男孩没有半点要放松的意思。黑发黑眼的男孩咬住下唇,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发着都,他凝视着面前有着非人美丽的林佟,半响之后颤抖着声音道:“你……是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