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还想走?&rdo;冷渊沉,或者说是凌飞尘不可思议似的愣了一下,忽然笑了,他的手轻轻抚过弯刀雪亮的刃,&ldo;你身上有伤,断不是我的对手,你以为,你走的了?&rdo;
&ldo;那凌城主就动手吧。&rdo;冷疏源转过身,全身上下没有任何防备,眼睫却在颤抖。
这句话点燃了凌飞尘的怒意,他眼神一厉,几乎说想也不想地横刀出手,刀光如匹练纵横,深深嵌入冷疏源的身体。她摇晃了一下,没有转身,更没有反抗。刀光后是凌飞尘难以置信的眼神,他死盯着那柄没入女子身体的刀,浓重的血色在雪白的衣料上晕开,顿觉脑中一片空白。
&ldo;凌……咳咳、凌城主可尽兴了?&rdo;冷疏源语气平静,她强撑着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力竭倒下。
看着她浑身是血的狼狈样子,凌飞尘一瞬间再也找不到报复的快意。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猛然抽刀而走,转眼消失在山林深处。
利刃离开了身体,狰狞的创口中迅速有血流了出来,转眼就把她的衣摆染得血红。感觉到凌飞尘离开,冷疏源再也没有力气支撑下去,她眼前一黑,跪倒在地上。看着自己手上的剑,冷疏源的眼中猛然蒙上一层阴霾,她定定地看着凛煜剑,半晌低低惨笑了一声。
哥哥他,其实到底是不想她死的,如若不然,只这一刀,就该要了她的命了。
可是……究竟有什么好犹豫的?当年的事情,难道不是你亲眼看到的吗?
为什么……不杀了我?
眼前渐渐变得一片昏黑,冷疏源只觉身心俱疲,终于再也不想坚持下去,放任自己陷入了昏迷。
睡过去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了?
如果真的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无尽雪
再次醒来,她已经回到了马车上。
腰间的伤口被细细的包扎好,衣裳也换了新的,如果不是腰间的伤口处传来的,仿佛入骨一般的疼痛,就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真是讽刺,她想。又不是当初那个愚蠢的孩子,事到如今,自己怎么还会有如此天真的想法?已经发生过的事注定无法抹去,自己还在奢望什么?难道这双手上沾上的血,还能抹杀得掉不成?
只是……不论如何,她都必须这样一直走下去。
是的,她必须走下去,无论身后有多少血,也无论面前还会有多少血。
因为有些事她必须做,她没有其他的路可走。
&ldo;醒了?&rdo;那人温文的声音传入耳中,和往常无甚区别,但她仍听出了淡淡的怒意。
&ldo;重寒……&rdo;冷疏源苦笑,正待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微弱嘶哑至极,出声的时候甚至有淡淡的血腥气从咽喉里涌出来。
&ldo;你已经昏迷三天了。&rdo;重寒走上前扶起冷疏源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将手中药茶递到她口边。冷疏源下意识地推拒了一下,最终却只闭了一下啊眼睛,顺从地放松了身体。
&ldo;阿源,你永远不能让人放心。&rdo;他这样叹了一声,把饮尽的茶盏放下,替她把锦被拉了拉,&ldo;下雪了,你再歇一会儿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