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子珩缄默不语,心伤比身伤要痛苦得多。从小到大,他一直将蛟龙会当做最大的目标,因为所有人都说,身为大名宗氏的长皇子,他必须在蛟龙会上胜过其他世家子弟。
岂料老天爷会这样戏耍他,让他的努力化作一场空。
黄武道:“大殿下,九殿下说得对,您天资之优越,后天之勤勉,根本无需别人证明。”
“那我该如何证明呢。”宗子珩幽幽道。
屋内一时沉默。
黄弘轻咳一声:“大殿下,纯阳教的掌教大师兄从荆州赶来,调查我们在古陀镇客栈遇袭一事,您是否要见他?”
宗子珩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我累了,你们先出去吧。”
黄弘黄武两兄弟退了出去。
宗子枭依旧守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宗子珩,将他的痛苦、他的失意、他的懊悔都一一收入眼中,心里沉甸甸的难受。好半天,他才嗫嚅出声:“大哥,你疼不疼。”
宗子珩轻声道:“不疼。”
“骗人。”
宗子珩勉强一笑:“那你还问我。”
宗子枭握住宗子珩的手,咬牙道:“大哥,是我太没用了,帮不了你。”
“不准你这么说,最后可是你一剑弄塌了客栈,救了大哥的命呢。”
“可是,他们围攻你的时候,我什么忙也帮不了,反而拖累你。”
“你没有拖累我,无论有没有你,我们都难逃这一劫。”宗子珩想起那几个黑衣人说的话,身上的伤口再次狠狠抽痛起来,“这帮魔修,竟狂妄至此,连我们的金丹也敢觊觎,天下修士又有谁人是安全的。”
“待父君抓到他们,定要将他们千刀万剐!”宗子枭只觉恨意滔天,他从来没见过宗子珩这样脆弱落拓的模样,那个温柔爱笑又仿佛无所不能的大哥,竟被伤成这样!
宗子珩想起自己错失的蛟龙会,就算抓到那帮人,时光也不可逆流。
宗子枭爬上床,将脸轻轻贴着宗子珩的肩膀,抽了抽鼻子,小声说:“大哥,我再也不翘课了,再也不偷懒了,以后都听大哥的话,我会变得很厉害很厉害,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大哥。”
宗子珩轻轻握着弟弟的手,想着至少他们兄弟二人都死里逃生,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心中顿时安慰了许多,他浅笑道:“好,小九更懂事了。”
——
晚些时候,宗子珩勉强能起身了,吃过晚饭,宗子枭正在喂他吃药,就听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从屋外走近,接着,门被粗暴地推开,咣地一声撞在墙上。
“父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