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挤人的耽误了点时间,到店里的时候周沫已经在了,她脱了羽绒服,就穿一件波希米亚花纹的套头毛衣,露出里面衬衫花边的领子,下面是一条长度在膝上的黑色伞形小皮裙,里面是薄薄的打底裤,脚上是一双爱马仕今年大热的黑色皮靴。这样的装扮,在北京如今零下十几度的室外,绝对是&ldo;美丽冻人&rdo;的,好在室内暖气充足,十几度的暖风吹在脸上,像只红扑扑的苹果。
素问边走过去边脱掉围巾帽子大衣,店员已熟练的接过帮她挂起来,递给她一个号码牌。
这家店她俩从念书起就光顾,到现在已经是金卡级别的会员了。那时候昂贵的价格曾让素问望而兴叹,不过没办法,她们学表演的,形象就是门面,不下血本砸是没出路的。
店长自然认得素问,也知道她如今出名了,素问刚要躺下洗头,那位店长亲自过来了。
&ldo;聂小姐好一阵没来光顾了,今儿个想怎么弄?您是名人,咱们一定给您最好的服务,费用打三折,比金卡会员还优惠。&rdo;说着,递上来一个签名本。
在这儿做个头发,少说得上千块。这一行名目多,条条框框的收费多到人眼花缭乱,金卡会员是六折,素问以前跟小嘉哥聊过,说外面那些美发店都是虚头,成本不到一折,就那还是赚的。
素问面上笑着,接过笔签上自己的大名,将签名本还给他。老板喜不自胜,又问:&ldo;今儿您是还点小汤给您剪,还是我亲自给您剪?&rdo;
素问闭着眼睛躺下,声音带了一丝疲倦和不耐:&ldo;还是小汤吧。&rdo;挺帅一发型师,以前还和周沫打趣的叫过他阿汤哥。
店长立刻叫了那位汤姓发型师的名字,又笑呵呵的问:&ldo;待会您剪完了能请您拍照合个影么?&rdo;
素问知道这是店家的宣传手段,这照拍出来,以后就挂在店里成了活广告。不过人家装的像热心粉丝似的,她也不好拒绝,躺着微微点了下头。
等那店长走了,躺在她旁边的周沫才说:&ldo;三折啊,跟大明星出来剪头都沾光。咱们以前每次来,我还真没看出这店长有狗腿的潜质。每次要他剪,他动不动就&lso;店长亲自剪,价格翻倍&rso;,今儿也不翻倍了?&rdo;
在后头帮她俩洗头的俩小姑娘听了也笑了。素问没回她话,做生意,一行有一行的难处。
&ldo;对了,你买车票了吗?今年春节你要还留在北京,就来我家过吧,反正不过添一双碗筷额事,过个人也热闹点,晚上你就跟我睡一张床,还多个人给我暖被窝。&rdo;
周沫懒洋洋的闭着眼:&ldo;你美的吧,姐姐我才不给你干暖床那活儿,找你家陆少去。&rdo;
&ldo;那你今年要回家了?&rdo;
&ldo;不回去,截稿了拿了稿费,出国溜达溜达去……唉,姑娘,就那儿,再挠挠,痒。&rdo;
素问有点怔,枕着水池就扭过头:&ldo;出国?去哪儿?&rdo;
&ldo;美利坚合众国,a,newyork。&rdo;丫洋洋得意。
素问反应过来:&ldo;我说你怎么想起改造发型这项伟大工程来,原来是要去会男友了。&rdo;
周沫有一谈了七年的男朋友,比她大两岁,人是正宗的清华大学理工科高材生,跟周沫这电影学院的文艺女青年,气质上有点南辕北辙。素问见过那男人一回,怎么说,有点别扭。
电影学院的姑娘,就是挑剩的残次品,往人群里一扔,那也是根正苗红的美女,周沫自然也不例外。丫脱了高跟鞋,就净高度,还有一米六七呢,怎么着那男朋友看起来撑死了就一米七,还是保守估计。所以周沫跟她男朋友在一块儿从来不穿高跟鞋。
不过她那男朋友人矮志不矮,四年前申请到美国某理工大学的硕博连读学位,带着党和人民的热切期望踏上了留洋镀金的前途,一读就是五年,留下周沫一个在国内苦媳妇熬成了婆。
这已经是第四个年头了,两人见面的频率也从半年变成一年,到现在,据周沫本人统计,已经有十七个月没见了,简直比七仙女和董永一年一次的鹊桥相会还苦逼。
不过好在俩人一个是心无旁骛专攻科研的理工科好同志,一个是被小说中各种美男打消了对现实男性幻想的苦逼言情小说作者,所以倒不存在出轨劈腿等各项担忧,跨越太平洋的两地恋,倒是一路顺畅不曾亮起过红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