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煦本就话少,此刻更是不多言。
云嫤便先问他道:“蔺统领如今在天牢,是何人看管?”
叶煦道:“陛下命方随去了。”
云嫤闻言,倒是松了一口气。
这样一来,至少不用担心,他的表兄在天牢遭人暗算。
可转念一想,就算是方随看管,也不可能改变皇帝将蔺扬下狱的旨意,又有何用?
她思来想去,便又问起了此行最想知道的。
“那欧阳倾身上有何线索?你可查到了?”
一夜的时间用来查探,对旁人来说,时间太短,恐怕难以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但她相信,叶煦不同。
叶煦听了她的话,果然点了点头。
“那你快说呀!”云嫤忙道。
叶煦沉声道:“蔺扬一向治下甚严,在宣威十六卫很有声望。宣威十六卫中,固然有刺客欧阳倾那样背恩构陷之人,却自也有愿意仗义执言之辈。我去寻了蔺扬的另一位副将,问过欧阳倾的来历,他从前的事,不算秘密,已有些头绪了。”
云嫤精神一振,道:“是什么?”
叶煦道:“欧阳倾几年前便成了宣威十六卫的副统领之一,将士们都对他甚为熟稔,都知道,他是许多年前,在灾荒年随村人一路逃难来到京城的。据说,有一日,他冻饿难当,倒卧于道旁,恰逢当年的奋勇侯府老侯爷经过,救下了他,又将他收留在了军中,帐下效力。”
“什么?他曾是老侯爷的旧部?”云嫤难掩吃惊。
“是。”叶煦道。
原来,昨夜在国公府的那场行刺,竟然与奋勇侯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叶煦看了看她,便又接着道:“后来,老侯爷战死,欧阳倾调任宣威十六卫,屡立功劳,一步一步,到了如今副统领的位置。”
云嫤听了,略一思忖,道:“这么说来,他能有如今的前程,殊为不易,那他又为何要抛下一切,做出那样的悖逆之事?”
她说罢,见叶煦沉吟不语,便又道:“此事,必得尽快告诉皇兄才是。”
叶煦望着她,道:“阿嫤,我会进宫,将此事禀明陛下,但昨夜之事牵涉谋逆大罪,光有这些,想要洗清太子与蔺扬的罪名,是远远不够的。”
云嫤虽忧急,却也明白他说得对,便道:“那接下来到底要如何做,你都得告诉我。”
叶煦一顿,点了点头。
云嫤忙又道:“那我现在可有什么能做的?”
“有。”叶煦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发,道:“等会,你回宫以后,好好歇一歇。我一看到你,便知你昨夜一定没有睡好。”
云嫤顿时泄了气,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
叶煦一笑,道:“这桩案子要翻案,后面要做的事还有很多,你得休整好了才行。”
云嫤听着他的话,好似挺有道理的……
好罢,又一次叫他说对了。
云嫤只好“屈服”,同他道:“好了,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