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仆妇皆偷偷望向凌解语。
凌解语原本在一旁看着,此时,便忽而一笑,道:“既然是大公子开口了,你们还愣着做什么?便放了她罢。”
那些个仆妇们忙松开了云嫤。
凌解语缓步上前,对凌襟怀道:“大哥哥不是在前头与二哥哥一道宴客吗?怎的会来此?”
凌襟怀怒道:“我若不来,你岂非便要打骂仆婢了?”
他说着,指着云嫤,道:“她是我带回府里的,却不知,她是怎么得罪你了,你要下如此狠手?”
凌解语又是一笑,道:“她一个端茶倒水的,却连盏茶都递不好,我这不过是代大哥哥管教她一回罢了。不过,大哥哥若是不许,我放了她便是了,大哥哥又何必动怒?这岂不是,伤了咱们兄妹间的情分?”
凌襟怀素来知道,他这妹妹很有些跋扈,如今看来,竟是越发不像话。
可是,她既是拿兄妹情分出来说事,他这一下子便又没法深究了。
他叹了一声,道:“解语,仆从们若有做得不是的地方,你提点责罚原是没错,却不该因一点小事,便如此酷烈行事。”
他说着,又道:“解语,得饶人处且饶人。”
凌解语仍是笑着道:“是,我明白了,多谢大哥哥教诲。”
凌襟怀见她似是受教,心里的不快也消散了些许,便点了点头,道:“我这侍女,我这便带走了,往后,你不要再寻她的麻烦了。”
“是,大哥哥。”凌解语柔声说道。
随后,她注视着凌襟怀带着云嫤,一路往廊下去,便又道:“大哥哥慢走。”
凌襟怀回头,看了看她,颔首。
他们很快便走远了。
连翘见凌解语久久不语,便上前道:“姑娘,这样便放走了那婢子,实在是便宜她了。”
她原以为,照着凌解语以往的脾气,这样叫人带走了原本要惩治之人,心里必定不痛快。
可这一回,凌解语面上却并无恼意,只睨了她一眼,道:“你懂什么?”
连翘瘪了瘪嘴,没再吭声。
凌解语想的,自是与连翘全然不同。
方才,从始至终,那侍女看起来都没有什么破绽。
而她长兄……
她那长兄素来心软,若是回来后,听说他的侍女被她唤来此处受罚,赶来解救她,也看似合理。
可她就是觉得……不对劲!
长兄这样紧张关切,难道那真的只是个普通侍女吗?
那女子方才远去时,她一直不曾挪开目光。
她的背影,真的越看便越像是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