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自古繁华秀美,地灵人杰。云嫤在当地逗留了数日,每日里,只管到处赏玩山水,遍尝美食。
一日,她走在街头,逛累了,朝四处看了看,便随意进了一间酒肆。
坐下后,她便要了几个招牌菜,并一一碗吊鸡汤小馄饨。
等到菜上齐了,云嫤便心满意足地取箸,开吃。
这时,她的邻桌围坐着几名男子,看穿戴,皆是走码头的客商。这些客商正一面用饭,一面谈说着如今京中的情形。
云嫤听着听着,下箸便慢了下来。
今年年节才过没有多久,便接连发生了几桩大事。
北楚再次举兵进犯,襄国公趁机发动了宫变。她的四哥赵王再次赶赴战场,抵御强敌。
战乱平息以后,皇帝宽宏,襄国公谋反并未牵连奋勇侯一支。连与父亲合谋的凌贤妃,皇帝看在她诞育了二皇子云睿的份上,也没有赐死,只是令她出宫离京,永不得回来。
当时,这些消息皆是方随在信中告诉了她,她才得知。
念及云睿那个贪吃的小胖墩,云嫤不由在心里叹了一声。
也不知,云睿如今怎么样了。
凌贤妃出宫以后,那离了母妃的小家伙必是会很难过的罢?
没想到,这短短的一年过去,竟叫她生出了几许物是人非之感。
她想,她出来也有一阵了,宫中的亲人必定想念。
她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过几日,方随与绿芍他们便会从京城来接她。她去完太湖琴会,也便应当随他们一道,北上回京了。
云嫤从那间酒肆出来,便继续往前赶路。
这回,她不再骑马,沿途搭了一艘不大的行船,一路南下。
几日后,进入了苏州地界,太湖便在前方不远了。
入了苏州城后,云嫤又换坐了一艘小渡船。
船头的老艄公划着桨,小船顺着水波,晃晃悠悠地从石拱桥下驶过。
柔软的风拂过,带来岸边依稀的花香。
云嫤一身月白锦袍,抱剑立于船头,笑微微地望着眼前水乡的景致。
“卖花糕,好吃的花糕——”沿岸的街上,不时传来清亮的吆喝。
云嫤放眼而望,见河边沿岸,正缓步走着一位挎着布篮的姑娘。
刚刚正是她在叫卖花糕。
云嫤一笑,足尖一点船板,飞身而起,轻巧地落在了岸边。
路过的行人纷纷笑了起来:“后生,好俊的功夫!”
云嫤微微抬了抬下巴,笑了一笑,便转身,径自朝着那卖花糕的姑娘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