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塔基斯已经将尼西亚帝国的疆域扩大了两倍。其小亚细亚领土极为稳固,巴尔干半岛的大部分土地也臣服于他的统治。尼西亚帝国以前的臣属国都被消灭了,希腊西部帝国也不再存在了,无论是地处边远的伊庇鲁斯专制君主国,还是难以制服的保加利亚,此时都不构成重大威胁。拉丁帝国正在做垂死挣扎。鲍尔温二世将其惟一的儿子和继承人交给威尼斯商人们作为换取贷款的抵押品,多么悲惨凄凉,他用这笔贷款缓解了其金钱奇缺的困境。[62]拉丁帝国的领土被挤压得只剩君士坦丁堡及其郊区农村,它已经被瓦塔基斯的领土团团包围。只需要一次努力就可以完成恢复拜占廷帝国的事业,这主要就是夺取帝国首都。然而,这最后的胜利却留给了他人。而约翰&iddot;瓦塔基斯的工作只是为实现这一目标采取了必要的步骤,正是他真正使拜占廷帝国重新获得胜利变得确定无疑。
约翰&iddot;瓦塔基斯在内政领域的成就并不比其在外交领域的成就重要性更小些。他千方百计改善了司法管理体系,消除了统治管理中的弊端。在其妻子伊琳尼&iddot;拉斯卡利斯的协助下,他着手从事消除贫困,特别是民众中最贫穷阶层的苦难,建立了许多医院和慈善救济机构。[63]其多种多样的建筑活动包括修筑装饰教堂以满足拜占廷教会礼拜的需要,加固边防要塞以满足军事需求。他还沿袭拜占廷国家那些最优秀的传统,为士兵建立军役小土地制度。同时,为那些被鞑靼人挟持来的库曼人设立军事屯田区,条件是为拜占廷人服役,这样就补充扩大了拜占廷军事资源。这些屯田区分布在色雷斯、马其顿和迈森德尔谷地,以及非利吉亚地区。[64]这样,边防体系得到了恢复,特别是在东部地区,[65]拜占廷历史家乔治&iddot;帕奇美雷斯(epachyres)正确地将这一成就,看作是尼西亚国家取得的最重要成就之一。[66]
约翰&iddot;瓦塔基斯采取的经济措施也取得了显赫的成就。[67]在他统治期间,尼西亚帝国出现了已经长期未曾出现的物质生活的繁荣。[68]皇帝对改善农业和畜牧业给予格外的重视,并以身作则,亲事农耕。皇帝的农庄被刻意打造成模范典型,以向其臣民证明只要在农耕、园艺和畜牧养殖中开动脑筋,精心经营,就一定会得到丰硕的收成。皇帝还向其妻子赠送了一顶镶嵌珍珠宝石的皇冠,是用其出售农庄所产鸡蛋得到的金钱购置的。这顶他自己称为&ldo;鸡蛋皇冠&rdo;的礼物,在他看来象征着一项完整的规划。其经济政策的第一个原则就是做到国家经济的自给自足。因此,他千方百计禁止其帝国进口外国物品,并打破意大利城市的经济垄断。他大力禁止其臣民进口和购买外国奢侈品,要求所有人必须满足于&ldo;罗马人自己销售和经由罗马人之手制作的产品&rdo;。这一保护主义措施尽管最初出于伦理道德目的,但却直接针对威尼斯人。针对威尼斯进口的财税限制将导致严重的问题,因为这将违反自阿莱克修斯一世&iddot;科穆宁到塞奥多利&iddot;拉斯卡利斯的历代皇帝与威尼斯订立的商业协议。另一方面,任375何人都不能反对皇帝禁止其臣民过度奢侈的权利。贵金属和珍贵纺织品仍然从邻近的伊科尼乌姆苏丹国流入帝国。蒙古入侵从尼西亚帝国旁边滑过,但是却严重破坏了其周围邻国,使拜占廷人获得了巨大的经济利益。突厥人到尼西亚帝国购买食物,以黄金和货物高价支付。因此,尼西亚帝国虽然战事不断,却从不缺钱。尼西亚帝国财政经济状况在约翰&iddot;瓦塔基斯时期,远比科穆宁王朝晚期和安苴利王朝治下的拜占廷帝国更为健康。的确,这个国家在各个方面都比以前更完美,充分表明了拜占廷人的活力和气数尚未耗尽,拜占廷帝国的重新恢复也是完全可能的。
约翰&iddot;瓦塔基斯晚年患有严重的间歇性癫痫,于1254年11月3日去世。[69]他对其祖国的巨大贡献得到了高度评价。其去世半个世纪后,他被封为圣人,此后直到现代,在南菲宏的马格奈西亚教堂每年都为约翰这位大慈大悲的神圣皇帝举行&ldo;纪念日仪式&rdo;。这里是他最后去世的地方,也是他生前特别喜欢居住的地方。[70]
第三节 光复的序幕
约翰&iddot;瓦塔基斯通过胜利的斗争已将大部分拜占廷领土统一,并建立起拜占廷帝国已久违了的国内政治的良好状况。其继承者塞奥多利二世(theodoreii,1254~1258年在位)将表明,尼西亚帝国在文化上绝不比古代拜占廷帝国逊色。约翰&iddot;瓦塔基斯曾积极促进帝国的文化发展,并始终对学问保持浓厚的兴趣。其子塞奥多利二世是著名学者尼基弗鲁斯&iddot;布莱米迪斯的学生,他本人就是个文人和多产作家。他继位之前就积极投身学术探索、哲学研究和神学思考。塞奥多利二世在继位时承继了其母亲的姓氏拉斯卡利斯,使尼西亚帝国的宫廷成为人文主义者的中心,尼西亚被比作古代的雅典。[71]大批学者云集在他们有教养的君主周围,尼西亚帝国经历了文化上的复兴,这使人想起&ldo;生于皇宫紫色寝宫的&rdo;君士坦丁七世时的岁月。但是他与后者不同,塞奥多利二世因患可怕疾病而残废,他像其父亲一样遭受间歇性癫痫的折磨,而且更为严重,疾病消耗了其生命力。尽管如此,他仍然不失为一个学者,而且是个事必躬亲的人。他对帝国官员有很高的要求,亲自指导处理政务,并按照其最好的想法去做。他果断坚持拒绝帝国贵族的要求,因此,招致了他们极大的敌意。他也不太重用有特权的显贵,其主要顾问是一个出身低贱的朋友乔治&iddot;穆扎伦(euzalon)。他设法控制教会,就像他已经控制了国家一样,他任命了一个心胸狭小的苦修教士阿森尼乌斯(arseni)为大教长。他对罗马采取谨慎小心的政策,对其父亲的教会统一政策没有什么好感,并拒绝希腊教会对罗马教会的任何让步,主张如果接受任何统一,双方的关系就只能建立在权利平等的基础上。在有不同意见的情况下,他这个皇帝应该拥有作为帝国仲裁人的决定权。[72]这种不妥协的强硬态度显然是约翰&iddot;瓦塔基斯成功的外交政策的延续,这一成功的政策似乎不再需要为恢复君士坦丁堡而争取教皇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