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出了门,陆珩只是带着桑桑往听松院里的树下赏灯,树上的树枝上都挂了花灯,溢彩琉璃。
桑桑还以为陆珩会带她一起去正院,毕竟那是和巫瑶姐妹一起相处的好机会,可没想到陆珩竟然没去,她问陆珩:&ldo;世子,你不去好嘛?&rdo;
陆珩揽着桑桑的腰肢:&ldo;自然可以。&rdo;
桑桑心道看来这模样陆珩和巫瑶是没有什么旁的关系了,她原本很担心这件事,没成想陆珩竟然不喜欢巫瑶。
正说着话,十安吩咐下人拿了好些花灯过来:&ldo;世子,都在这儿了。&rdo;
陆珩看着桑桑:&ldo;你随意选个喜欢的,提在手里也好看。&rdo;
桑桑一愣,陆珩对她竟然……还算可以,那看来避子药的事真的过去了,她可以筹谋让陆珩对她放心,继续逃跑计划了。
桑桑有些走神,然后选了一盏竹木做的走马灯,这走马灯的各面上绘了不一样的工笔画,在光晕中微微转动,好看极了。
桑桑握着灯柄,她想起许久之前她发烧的时候,那时候她就好像隐约见过一盏好看的走马灯。
陆珩握住桑桑的另一只手:&ldo;好,咱们继续赏灯吧。&rdo;
走在院里,桑桑才感慨今冬实在是下了许多的雪,之前就总见漫天的雪,院里的下人自然是勤快的,早早把地面上的雪给扫干净了,但树枝上可还压着不少雪。
正说着话,十安就过来同陆珩说话,像是有什么正事的样子,桑桑就独自走了过去,她走到了一棵树下。
桑桑又想起了逃跑的事,这都过了这么久了,她想甜水巷的李家绸缎铺应该早就放好路引了,只等着她过去取。
忽然一道声音传来:&ldo;桑桑,小心!&rdo;
什么小心,桑桑才感觉到头上细雪纷纷落下,她抬头一看,竟然是那被厚雪压弯的树枝越发弯了,还发出清脆的响声,原来是那树枝禁不住了,已然折了,在往下掉。
桑桑赶紧往后跑,可这树枝折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她竟然跑不过去,眼见着就要被树枝砸中,桑桑认命的闭上眼睛,而就在这时一道高大的身影紧紧地抱住她,把她护在了身下,安然无恙。
走马灯早就丢开了,世界一片昏暗,她在陆珩的胸膛里安安稳稳,却听到了摧枯拉朽的声音,还有陆珩的闷哼声,她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ldo;世子?&rdo;
桑桑还闻见了属于陆珩的那股清冷的味道,眼泪晕湿脸颊,陆珩不会死吧。
十安等人这才赶过来,院里的抽气声此起彼伏,然后合力把粗壮的树枝移走,听着树枝摩擦雪地的声音,陆珩还是抱紧桑桑:&ldo;不要怕,不会伤到你的。&rdo;
在这一刻,桑桑奇迹般的什么都不怕了,她只怕陆珩因为她而受伤,她刚刚才瞧见了那粗壮的树枝,陆珩为了保护她而正正被树枝砸中,她却半分伤害都没受到。
听见了桑桑的哭泣声,陆珩的声音难得带了温柔:&ldo;我不会有事的。&rdo;
良久,陆珩和桑桑才被救起来,这之后的事情很乱,桑桑只记得陆珩被抬进了屋子里,他白皙的面上染了血,很是虚弱,然后大夫就被十安带着急匆匆的过来了。
这应该是特意从府外请来的大夫。
桑桑手心一片冰凉,她握住陆珩的手,不管怎么说,陆珩都是为了救她才受了伤,她现在只想着他能好起来,别的她什么都顾不了了。
大夫的胡子都白了,他诊了好半晌陆珩的脉象,然后才开口道:&ldo;世子放心,您的内脏肺腑都没受伤,只是肌骨受了些伤,这并不要紧,只要养上一段时间就好了。&rdo;
屋里的人听到后都松了一口气,好在并没有什么大事,若是陆珩真的因此而受伤,他们万次难辞其咎。
桑桑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她刚刚一直在想被重物砸中而导致的内出血,好在陆珩幸运,她徐徐地吐出了一口气。
大夫开始给陆珩琢磨着药方和膏药,陆珩则是握了一下桑桑的手:&ldo;早就说了我没事,现在你放心了吧。&rdo;
陆珩这才发觉桑桑的手心冰凉,他对大夫道:&ldo;劳烦大夫帮内子也诊一下脉吧,刚刚她虽被我护在身下,但难免受到惊吓,&rdo;他怕桑桑被吓到,若是惊厥焦虑也是不好的,还是看一下为好。
桑桑本想说不用,可话到嘴边儿还是停下了,她把手递给了大夫。
大夫的白胡子微动,他闭着眼睛诊了许久的脉都没开口,吓得桑桑都以为她是得了什么病了。
终于,大夫开口了,不过他的面上竟然带着笑:&ldo;夫人,您这脉象乃是喜脉啊,&rdo;他接着对陆珩道:&ldo;恭贺世子。&rdo;
屋子里的下人都欢喜出声,没成想没诊出病,反而是个这么好的消息,纵是陆珩也呆愣了片刻,然后才反应过来桑桑怀孕了,他紧握着桑桑的手,她竟然有他的孩子了。
独属于他们两个的孩子。
而身为当事人的桑桑却久久都没有回过神,她第一反应是荒唐,明明她都喝过了避子药,怎么可能:&ldo;我怎么会怀孕呢?&rdo;
话音落下,然后她才想到那天在皇庄被陆珩打碎的那碗药,是了,她那天没有吃药!
桑桑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她真的怀孕了。
一个意外出现的孩子,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