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承瑞陡然惊讶地睁大眼睛:“你是怎么知道的?”丫头的事情,只有元悟、他和丫头旳心腹知道……
李曜把快要睡着的儿子放回摇床:“从东海回来,我失踪数月,一是为了清理李琛的爪牙,二是为了天玄花。”
“天玄花是你给元悟的!”凌承瑞很快就猜了一个大概。
“东海之战以后,我就去找天玄花。那夜在海边,我无意间听到你们的谈话,才知道,先皇对盈盈都做了什么!”他的鹰眸迸出利光,里面是恨意。那个人,杀了母妃,又差点杀了他,到头来还要去害自己心爱的女子。
那日惠芝岛的海边,他惊闻此讯,方知她付出了多么惨痛的代价。
而后来,他翻查了很多资料,才知道天玄花可能会有一线希望,于是前往西域天山,攀上万丈玄冰,几次性命差点交代在那里,才采到了天玄花。
凌承瑞突然一声冷笑:“你以为,找到天玄花,治好了丫头,她就会原谅你吗!伤害过就是伤害过,你做这所有之前,就没有为她考虑过!”
“我只是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像连环计,一环扣一环,我以为,不会有这样大的代价。”他愧疚不已,鹰眸中藏着复杂的情绪。
凌承瑞嗤笑:“不会有这样大的代价?冰块,你根本不了解她,也不了解先皇。你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所有人都会按照你想的那样做事情吗?”
李曜含着痛色低头,一咬牙:“我明白,之前的我错得太离谱。但是狐狸,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阻止盈盈嫁去北漠。”
凌承瑞没有说话,过了很久很久。才轻叹一声:“当务之急,是让丫头不要疯癫下去,你既然想要帮她,先去看看她如今的状况吧。”
冬日的天亮的特别晚,微微曦光中,顾盈盈从睡梦中醒过来。
双眸含着迷茫。她爬起来,似乎在寻找什么。
“宫主,天色还早,您小心脚下。”一旁守夜的随心连忙穿上衣服,点上蜡烛。
“不,别开灯,开了灯,我就闻不到了。”顾盈盈披散着头发,一副若有其事的样子。她闭上双眼。似乎在用嗅觉感知着空气。
随心不解:“宫主,是在闻梅香?”
顾盈盈没有理会。许久,虽然天色很暗,她一点困难也没有地走出房门。
“宫主,您去哪?”随心连忙追了出去。
顾盈盈似乎还在寻找什么,一直沿着长廊走呀走,却在儿子的房门前停下。
随心刚刚追上,就看见她望着房门发呆:“宫主怎么了?”
“这屋子里住的是谁呀?”顾盈盈微微蹙眉。似乎想要想起什么来。
怕她神志不清伤了孩子,她一神志不清。身边的人都会把她拉得远远的,故而此刻,随心不知该如何回答。
站了许久,顾盈盈突然向右跑开,步履生风,冲进了一个院落。
站在被她踹开的大门前。顾盈盈停了下来,又是一阵沉默。
一众曼陀罗宫的人全部追了上来,就看见顾盈盈呆呆站在那里,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微笑。许久,一滴泪水从绝美的脸上滑落。
“我不,相信……”她低声呢喃着,似乎要转身离去,可就在这时,院落主屋的房门开了。
李曜带着羊脂玉面具,一身白袍,走到顾盈盈面前,缓缓伸出手,替她拂去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