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地道道的古圭拉民舍。
信仰着为数不多的佛教。
经幡挂满了房屋外面的河流树梢,土坡后传来的转经筒声摇曳着听不懂的藏缅尼瓦尔语。
出来接待的是民舍女主人。
穿着繁复,落落大方。
似乎是经常见到戎装的军人,她没什么太过惊讶的,跟沙迦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安排了一个小小的房间。
很小很小。
然后只有一张床。
程赟眉眼舒展——真懂他的心思。
女主人会简单的汉语,估计在中古边境挖过虫草或者念过书。
她端上两杯色泽橙黄的青稞酒,“需要食物可以喊我。”
说完便离开了。
青稞酒弥漫着淡淡的清酸甜味,度数极低却亦然上头。顾诗筠太累,喝完暖呼呼的一杯,衣服也不脱,倒头就睡。
程赟坐在一边看着她,伸手扶了扶她的肩,“筠筠……”
顾诗筠不耐烦地撇开他的手。
程赟继续道:“让个位置?”
话音刚落,沉默就随着沉寂悄然而至,狭小-逼仄的房间里,只有一个小小的佛龛和礼佛的简单用品。
他耐心劝说:“我只是睡会儿觉。”
顾诗筠一听,睁眼转过身来。
“所以呢,你觉得我以为你会做什么?”
她侧着身,脸颊肉嘟嘟地看着他,尤其是一杯青稞酒下肚,莫名带了一丝甜味。
程赟当然不会对她说谎,他指了指旁边的佛龛香炉,“佛祖眼皮子底下,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瞧瞧,这男人还挺道貌岸然的。
顾诗筠抿着唇,在他一瞬不瞬的注视下,脸颊越来越红。她鼓着腮帮,勉强和他势均力敌地相视一眼,便往边上挪了挪,空出大半个位置。
也不知道是出乎意料还是意料之中,程赟确实只是睡觉,普普通通的睡觉。
而且地方狭小,他还是坐着睡的。
一夜累极。
刚刚闭上眼睛,均匀的呼吸声就从耳畔传来。
顾诗筠捏起被角,往他身上盖去。
然而刚刚碰到他,男人就反手捉住了她的手腕。
“哎……!”
她低低吟了一声。
脑子里乱七八糟一连串,恍惚看着旁边肃穆的佛龛又默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生怕他有下一步的动作。
好在程赟也没再继续做什么,只是握紧了她的手,“起风了,赶紧睡吧。”
大风,意味着不能飞。
顾诗筠没再多想,眼皮沉重闭上,便昏沉沉地将脑袋枕在他的腿上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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