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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1页）

小方没有动，就让自己这样湿淋淋地站着。

小燕狠狠地盯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问：&ot;你是不是人？&ot;&ot;我是人。&ot;小方说，&ot;就因为我是人，所以今天绝不能出手。&ot;他的声音居然还能保持冷静：&ot;因为每个人都只有一条命，我也一样。&ot;他还没有说完这句话，小燕已经一个耳光打在他脸上。

但他却还是接着说下去。等他说完时，小燕已经走了，就像是只负了伤的燕子一样飞走了。

小方还是没有动。

独孤痴冷冷地看着他，忽然问：&ot;你为什么不去追？&ot;&ot;她反正要回来的，我为什么要追？&ot;

&ot;你知道她会回来？&ot;

&ot;我知道。&ot;小方的声音仍；日同样冷静，&ot;我当然知道。&ot;&ot;她为什么一定会回来？&ot;

&ot;因为她绝不会放过你的，就好像你绝不会放过我和卜鹰一样。&ot;小方说：

每个字他都说得很慢，因为他一定要先想一想怎么样才能把的意思表达得更明白。

&ot;命运就像条锁链，有时往往会将一些本来完全没有关系的人锁在一起。&ot;小方说，&ot;现在我们已经全都被锁住了。&ot;&ot;我们？&ot;独孤痴间，&ot;我们是些什么人？&ot;

&ot;你、我、她、卜鹰。&ot;小方说，&ot;从现在起，不管你要到哪里去，我都会在你附近。&ot;&ot;为什么？&ot;

&ot;因为我知道你也跟我一样，也要去找卜鹰。&ot;小方道，&ot;所以我相信，不管我走到哪里，你一定也会在我附近。&ot;他又补充说：&ot;只要我们两个人不死，她一定会来找我们。&ot;独孤痴忽然冷笑。

&ot;你不怕我杀了你？&ot;

&ot;我不怕。&ot;小方淡淡他说，&ot;我知道你也不会出手。&ot;&ot;为什么？&ot;

&ot;因为你也没有把握杀我！&ot;

太阳已升起，照亮了小方的眼睛，也照亮了他剑上的魔眼。

独孤痴忽然叹了口气，叹息着道：&ot;你变了。&ot;&ot;是的，我变了。&ot;

&ot;从前我从未将你看成我的对手，可是现在……&ot;独孤痴仿佛又在叹息，&ot;现在或许有人会认为你已变成个懦夫，但是我却认为你已变成个剑客。&ot;——剑客无情，也无泪。

——小方是真的无情。

独孤痴又道：。你说的不错，从现在开始我们也许真的已经被锁在一起，所以你一定要特别注意。&ot;&ot;我要特别注意？&ot;小方问，&ot;注意什么？&ot;

&ot;注意我。&ot;独孤痴冷冷他说，&ot;从现在开始，我一有机会就会杀了你。&ot;这不是恐吓，也不是威胁。

在某方面来说，这几乎已经可以算是一种恭维、一种赞美。

——因为他已经把小方看成他的对手，真正的对手，能够被独孤痴视为对手并不容易。

所以小方忽然说了句他们自己虽然了解、别人听了却一定会觉得很奇怪的话。

他忽然说；&ot;谢谢你。&ot;

如果有人要杀你，你会不会对他说&ot;谢谢你？&ot;你当然不会。

因为你不是独孤痴，也不是小方。

他们这些人做的事，本来就是别人无法理解的。

阳光已照进窗子。

独孤痴慢慢地、一件件穿上了他的衣服。

小方一直站在门口看着他，每一个动作都看得很仔细，就好像一个马师在观察他的种马。

独孤痴却完全没有注意他。

有些人无论在做什么事的时候，都会表现出一种专心一致，全神贯注的样子。

独孤痴就是这种人。

其实他的精神不是贯注在他正在做的事上，他在穿衣服时，也正在想着他的剑法。

——也许就在他穿衣服的某一个小动作上，会忽然领悟到他剑中某一处精微的变化。

他的剑就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