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桓一阵疲惫,懒得与她争辩,冷肃着声音吩咐:“将齐薇杖责二十,送回齐家老宅备嫁。”
瞬间,齐薇脸色一片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她不可置信地后退一步,眸中全是受伤,“表哥,你要打我?”
这么多年以来,魏桓从未对身边人用过杖责之刑。
哪怕是以前明欣长公主不懂事,和小皇帝打架,抓破了弟弟的脸,魏桓也只是训斥几句关了禁闭。
从未像如今这般……直接打板子。
其实宫中行刑都有技巧,轻重有章法。
像她这样的身份,顶多受些皮肉伤,将养日便好了。
可是,打板子是件极为丢人的事情。被宦官按在长凳上,拿木板敲打身体,还有许多人围观。
心灵的羞耻,远远大于身体的伤害。
齐薇嘴唇颤着:“你怎么可以……”
齐老太妃惊住了,一把将齐薇搂进怀中护着,怒道:“桓儿,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魏桓漠然盯着跪在地上的女官,冷淡道:“你说。”
那女官浑身颤着,不知经受了何等磨难,此刻半点儿不敢纠缠,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说了出来。
“齐姑娘给奴婢千两银,要奴婢在王妃娘娘的衣服上做手脚,将那些珍珠缝的松散一些,轻易能被扯掉。”那女官叩首,“齐姑娘还说,若奴婢不配合她,她就杀了奴婢在宫外唯一的弟弟。”
“王爷饶命,奴婢不是存心要害王妃娘娘,是齐姑娘逼我!”
“可有证据?”
“有。奴婢房中有齐姑娘给的千两银,且奴婢怕给姑娘背锅,在齐姑娘当日戴的香囊上洒了柠檬汁,遇火则显,王爷一查便知。”
齐薇骇地后退一步。
这个反应,不必查探便知道她心虚。
太后在旁围观半晌,轻笑一声,“她想着让孟氏在宴会上丢脸,此刻让她挨板子,也丢一次脸,处置的很合适。”
又看向行刑的宦官:“齐姑娘身娇肉贵,别将人打坏了。”
宦官懂规矩,“是。”
行刑实则没什么好看的,太后打了个呵欠,“哀家回去了,若还有别的事情,过了这个年再说。”
魏桓拱手:“皇嫂慢走。”
太后一走,小皇帝和明欣长公主亦步亦趋跟上去,其余人不好留在魏桓宫苑中,全跟着散了。
魏桓随口吩咐处置了那些个女官,令剩余的随从也下去了。
一时间,蒹葭苑只剩魏桓母子和孟绾齐薇。
齐老太妃只顾着齐薇,没空说话。魏桓冷淡看着宦官行刑,亦是一言不发。
孟绾……孟绾站在他身边,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她听到了什么?她听见刚才那个女官喊她“王妃娘娘”,还不止一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魏桓这厮已经为她请封了王妃,前面说的话,全都是欺骗她的?他根本就没有放弃过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