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潇一面忐忑,一面又懊恼。
在画者眼里,模特就是一具身体,她怎么能胡思乱想呢,太不专业了。
可傅怀砚却夸了她,“画得很好,我很喜欢。”
叶初潇扭头,他与她距离太近,她的唇与他侧脸堪堪一指宽的距离。
心跳绊了脚石头,更要命的是,傅怀砚也转了过来。
她对上自己刚刚描绘过的眼。
她好像还没画出这双眼真正的着迷之处,但此刻她大脑宕机无法细想深究画中改进之处,四目相对,还离得如此之近,她觉得自己的呼吸下一秒就要溺进海里。
“傅先生,您”
“把心去掉,”他说,“我不想做你的长辈。”
最后这幅画在当晚还是没能完成,虽是傅怀砚主动提出时间不早让她先去休息,但叶初潇知道,其实是自己心绪不定,后半程难以全神贯注,画得也慢了。
左右最后只剩些收尾工作,叶初潇打算回苏浔后完善完善,找人装裱好了再给傅怀砚。
总不能就这样一张纸送给他。
离叶老太太转院就只剩下一天,叶初潇联系叶均,弟弟说他已经和那边医院打好招呼,奶奶一回去他便到医院。
“这段时间都还好吧,姐?”
“挺好的,”叶初潇说,“你别担心,马上就回来了。”
说来叶初潇和奶奶来北城也快一个月了,这些日子叶均管着公司走不开人,就是想飞到北城来照顾奶奶也没有办法,只有一颗心高高悬起牵挂着,如今两位至亲终于要回家,他总算松了口气。
“回程注意安全,”他叮嘱,“落地就给我打电话。”
“知道啦,”叶初潇此刻正在医院处理最后的交接,“北城与苏浔就两个小时的航程,而且傅先生还帮忙安排了人手,你不用担心的。”
叶均一听那人名字就皱了眉,本能想说什么,又觉挑刺。再怎么说,那人也救了叶家和奶奶。
可他总觉心不安。
“我还是想不明白他为何无缘无故帮咱们,”叶均啧了声,有些烦躁,“算了,你记得和他保持距离,保持警惕,外人说的话不能全信。”
叶均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叶初潇这些天都住在傅怀砚家里的事情,照他现在的态度,若是说了,怕是要跳脚。
于是叶初潇安抚般嗯嗯两声,说到苏浔联系,挂了电话。
这些天照顾奶奶的护工也辛苦了,除了基础工资,叶初潇特意多备了张银行卡给她。
护工连连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