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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第1页）

&ldo;煦尧神君早就料到有这么一日么？&rdo;清无低声道。

煦尧没有回答，手下给她们二人倒水，细微的流水声在偌大的厢房里响得震人心魄。

&ldo;玄燏，很早就知道了？&rdo;清无提高声音，追问道。

&ldo;化烟姑娘，&rdo;煦尧道：&ldo;我当年身居高位也被算计了，你觉得玄燏会没有察觉么？&rdo;

&ldo;……他为什么不告诉我？&rdo;

煦尧垂目，&ldo;……你看一看月娥姑娘，她就是为了我才变成那个样子。&rdo;

清无沉默了一刻，道：&ldo;……我既然知道了，就要去救他……&rdo;不计后果。

&ldo;我明白……但是，你要想清楚，你面对的不仅仅是太子，还有他身后的天后，以及整个凤氏一族……再说，玄燏堕魔确实是事实，皓磊手中有他的把柄，你有什么？&rdo;

清无的气焰消了七分，煦尧说的对，她对太子皓磊一无所知，对于汐若也所知不多，对于天后她也仅仅是有所耳闻。

&ldo;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rdo;一旁临皋一脸不解。

清无叹了一口气，对临皋解释道：&ldo;当年，玄燏堕魔成为魔君穷炙，太子皓磊化名为白石在穷炙身边安插了一位奸细，这个奸细就是姝瑶……白石告诉姝瑶，如果她杀了穷炙，就可以回天界做神仙……可是姝瑶爱上了穷炙，死的那个人是我……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我中了一剑，魂魄不知去了哪里，穷炙中了一剑，成为天界上神玄燏，有人故意抹去了他的记忆……如今，大概是玄燏找到了我，当年的事也瞒不住了，所以皓磊先动了手……事情来龙去脉就是这样。&rdo;

临皋震惊不已，仅仅是一个太子皓磊的名字就已经出乎她的意料，&ldo;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太子想要玄燏的性命？&rdo;

煦尧道：&ldo;皓磊与我积怨已久，玄燏与我交好，他不喜玄燏也没什么稀奇，再有，皓磊虽然贵为太子，但是论起法力修为，机智谋略，确实不配这个高位，凡是他领兵吃了败仗，都是我和玄燏去给他擦屁股……当年三界混战，皓磊与我和玄燏的政见不一是人尽皆知的事实……他除掉了我，天界还剩一个玄燏，玄燏堕魔之时不正是他趁机除掉他的好机会？&rdo;

临皋想了想，道：&ldo;太子既然早就知道玄燏堕魔，为什么之前没有揭发他？为什么是这个时候？&rdo;

清无临窗坐下，今夜月色朦胧，烟霞湖水平如镜，缓缓启唇，&ldo;因为汐若，汐若爱他。我想，玄燏的记忆大概也是汐若抹去的吧……她以为，玄燏想不起我，想不起一切，就能爱上她……同样，玄燏想不起一切对太子就没有什么威胁……但是，我回来了，就意味着玄燏的记忆也慢慢恢复了，至于为什么是这个时候才出事，我也想不明白……&rdo;

临皋道：&ldo;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让皓磊下手了……会不会是因为姝瑶？姝瑶是唯一的人证，太子发现姝瑶在我们手上，所以……&rdo;

&ldo;这个可能我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姝瑶在地牢里安然无恙……玄燏的事也不是她揭发的……而且，汐若很早就知道姝瑶的存在，如果是因为姝瑶，太子在很早之前就会动手杀了姝瑶，不会让她见到玄燏……&rdo;清无道。

煦尧一直把玩着手里的瓷杯，默默听着她们的分析，听到这里时，突然说道：&ldo;你们有没有想过，或许汐若和太子并不是一条船上的……&rdo;

&ldo;什么意思？&rdo;临皋道，&ldo;我的印象里，汐若和皓磊关系一直很好，如同亲兄妹……&rdo;

煦尧道：&ldo;是，可是有些事会变……比如火山会变成雪山，雪山又会变成火山……&rdo;

&ldo;……你怀疑……汐若因为玄燏和太子反目？&rdo;清无道。

煦尧点头，&ldo;我觉得他们反目已久……当初汐若为皓磊顶了熄灭赤炎山的罪命，这个耻辱的罪名汐若背了几千年，就算是关系再好的兄妹，也会有嫌隙吧……？再有，我推测，皓磊刺杀穷炙的事，汐若根本不知道，穷炙死了，她才后知后觉……本来就有嫌隙的二人因此彻底反目，这些年来面上的和平，不过是为了仙家体面罢了……&rdo;

临皋沉浸在震惊的情绪里，喃语道：&ldo;我一直以为赤炎山是因为汐若……&rdo;

煦尧冷笑，&ldo;我之前也这样认为，我那个弟弟就是个窝囊废……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rdo;

清无道：&ldo;如果汐若和皓磊因为穷炙一事反目……那么，或许从玄燏回到天界开始，他们二人已经貌合神离了……汐若背着他做了许多事……包括监视我，谋划我和姝瑶相杀，这些事皓磊全然不知情……但是，就在近几日，皓磊知道了我的存在，我在玄燏身边意味着玄燏想起了一切，所以他要灭掉玄燏来保全自己……&rdo;

临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ldo;这样解释就说的通了……&rdo;这个推测合情合理，但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临皋怔然了好一会才道：&ldo;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rdo;

清无没有回答，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问道：&ldo;神仙堕魔这种事会有什么后果？&rdo;

煦尧垂目，&ldo;轻则削去仙籍贬为凡人受轮回之苦，重则贬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rdo;

清无目光怔怔，没有说话。

&ldo;不要着急，天帝还没有给他判罪，我们还有时间……&rdo;临皋安慰道。

窗下，明月清辉洒在女妖面上，显得她更加妩媚妖娆，红唇轻启，口吐冷冰，&ldo;煦尧神君，你就没有想过夺回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么？&rdo;

煦尧抬眼看着目色凛然的清无，他那个弟弟看起来没有什么能耐，却能让他放弃了太子之位，让玄燏沦落到那般地步，真是人心叵测。他又何尝不恨，何尝不想报仇，只是没有契机罢了。&ldo;化烟姑娘，我对于权力从来没有痴迷。&rdo;

女妖笑了笑，&ldo;是我表达错了。煦尧神君，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报仇么？为了月娥姑娘，也为了你自己？&rdo;

这一次煦尧笑了，英朗的面容十分恣意邪魅，缓缓道：&ldo;我今晚一直在等你问我这句话。&rdo;

清无已经几日几夜没有阖过眼，身心疲惫不堪，可是躺下之后全然没有睡意，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梦里她躺在一片湛蓝的深海里，海水冰凉，丝丝寒意渗入骨髓，她想生火暖一暖，可是她好像失去了法力，无论如何也生不出火来，心下一着急，就惊醒过来。

窗外阳光明媚，大街上人声嘈杂，这是凡间的早晨。

&ldo;笃笃笃。&rdo;

&ldo;进来。&rdo;清无翻身下床，旋身坐到了圆桌旁，房门推开，崇山端着食盘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