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楠无法把小时候爱笑、淘气的习根生与眼前脸色青灰、一身戾气的人相对应,他不用听说,仅从自己的遭遇与过往的心境也能推测出一二习根生的处境。
周泽楠没有同情,他只是感觉到深深的悲哀。
曾经的那场事故,世人都以为获得传统意义上的喜剧结局,正义不朽,坏人得到惩罚,走丢的女儿回到父母怀抱。可是他们忽略了被迫卷入其中的人,比如他,比如习根生,再比如善富丽……
他们无辜,但却不得不承受他们的丈夫、父亲是坏人所带来的耻辱。
这一切,就像是个无解的命题,也像是一个一不小心就会把人吞入的泥沼。
周泽楠无疑是幸运的,周语鹤教他摆脱桎梏,排解不忿,只是这两样就已经让周泽楠的人生拥有了无限宽广的天地。
可是习根生呢?
周泽楠止不住地想,或许诺小的习根生要承受的不仅是来自外界的目光,更多的还有善富丽的抱怨与谩骂。
日复一日,在润物细无声的循环中,活生生把人折磨成眼里无光的行尸走肉。
周泽楠在心里很深很深地叹了口气,为这不知言说的悲剧。他看着习根生,眼里无波无澜:&ldo;你还想做什么……你做吧。&rdo;
习根生冷笑两声,替周泽楠的大方,他抬起手轻轻一扬,鲜嫩的花顺势倒地:&ldo;这样呢?&rdo;
边泊寒看着他发疯,心里的烦躁越堆越高,上前扯住习根生的衣领,眼里射出寒光:&ldo;你再动一下试试。&rdo;
边泊寒的身体发出最高警报,习根生知道周泽楠是当初的小男孩。
他的脑子在疯狂运转着,要是报警,警察来了怎么说?说二十三年前的旧人重逢,实则是仇家相聚,上一代的恩怨牵扯到下一代人。
没有人会相信边泊寒的说辞,因为他没有证据。
习根生笑笑,眼睛往上瞅着边泊寒:&ldo;怎么,你想打我,你来呀。&rdo;
习根生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情,把脸凑近了,笑着用话激边泊寒:&ldo;来呀,你倒是打呀。&rdo;
周泽楠在一边拽着边泊寒的手:&ldo;放手!&rdo;
边泊寒的拳头握紧了,手背上的青筋因为愤怒暴起,理智的小人在头脑里勒紧绳索,打人对整件事不会有任何帮助。
周泽楠怕边泊寒真的打下去,更怕他受伤的那只手伤口裂开,紧紧皱着眉:&ldo;边泊寒,没事,你放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