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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ldo;哎，别人家的儿子只比你大两岁都要成亲了，你要是没有去凌风山，娘现在也在给你找媒婆相媳妇儿了。&rdo;

沐恩心尖颤抖着。

沐信揽住妻子的肩膀道：&ldo;哎哟，你别叨叨了，仙尊可还等着。儿子，快去吧。&rdo;

&ldo;行，您俩保重身体！&rdo;

沐恩把肉夹馍收到袖中，俯身拜别双亲后，小跑着朝忘忧的背影奔去，中气十足地唤道：&ldo;师父！&rdo;

忘忧在万丈晨光里回头。

&ldo;嗯。&rdo;

&ldo;启程吧。&rdo;

☆、北域之行

沐恩和忘忧此番启程便是连天连夜地往北域行去，忘忧听闻那里终年积雪覆盖，前两日却突然有了万物复苏的迹象，雪中满城樱放。他深觉不容错过花期，遂萌生游历之意。

途中，忘忧与沐恩闲聊道：&ldo;诶，徒儿，你送给发小的成亲贺礼，究竟是什么？&rdo;

&ldo;师父为何有此一问？&rdo;

忘忧答：&ldo;你昨夜才得知他要成亲，如何来的时间去备礼？&rdo;

沐恩狡诘一笑，并不正面作答，&ldo;徒儿自有妙法。&rdo;

昨夜他送走常富和多金之后，着实有些犯难，思来想去也没得出什么好点子。

多金娶的是镇长家的女儿，而他一穷二白的，那点钱财拿出去未免肤浅丢人。若是送法器，许多他用过不说，多金不是仙门中人也用不着。

于是，为了证明对竹马的一片深情，他只好抄起他爹的刻刀，用家中典藏的唯一的佳木，仿着幼年多金和小燕儿的模样，彻夜未眠地雕了一对执手对望的人偶。

他个人很是满意，估摸着多金夫妇成亲当日拆开礼物，肯定也是惊喜若狂。

从垂髫总角，修到穿正红华服，着凤冠霞帔，燃龙凤花烛，共一枕而眠。何其有幸！

忘忧见他美滋滋的故弄玄虚的模样，没再追问，直勾勾盯着他的袖口道：&ldo;那个，沐夫人做的肉夹馍的香味溢出来了。&rdo;

沐恩踩着剑刃&ldo;嗖&rdo;地一下噌出老远，&ldo;师父教导过我，一日三餐。&rdo;

&ldo;……&rdo;忘忧气结。

师徒二人说说闹闹地行了两天路，终于抵达了世界之末，北域边境。

落地，深雪裹靴，步履维艰。满天细雪流霰，自空茫湛蓝的苍穹飘洒而下，在骄阳灼灼的光辉里，一场如梦似幻的钻石雨。近处，一片片玉树琼枝，如梨花盛放；远方，皑皑雪山绵延，一半明艳的纯白分割出一半青蓝的阴影。

&ldo;奇也！这是哪里？此般曝晒，千里雪域竟全然不消！&rdo;沐恩身长在南方，哪里见过这样的景象，简直大开眼界。

&ldo;此地，名为寒谷川，是北云国和北雨国的交界处。&rdo;忘忧解说着，忽然眉头深锁，&ldo;不对！&rdo;

&ldo;什么不对？&rdo;沐恩不解。

&ldo;见到那一片树枝上浅绯色的雪了吗？&rdo;

沐恩望向他目光指引的地方，更是震撼，惊诧道：&ldo;还有这种颜色的雪？乍看像一片樱花海呢！&rdo;

&ldo;仔细看！&rdo;忘忧敲了敲沐恩的脑袋，&ldo;那分明是血沫混入了积雪里。&rdo;

沐恩呆住，方觉出空气中确有一股隐约的腥气。

&ldo;穿过那林子去一看究竟。&rdo;忘忧正色道，&ldo;这一路，谨慎些，莫要再嬉闹了。&rdo;

&ldo;是。&rdo;

忘忧和沐恩迈着沉重的步子朝疆场的方向行进，穿入那片漏不出一丝天光的绯雪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