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了,锦衣,我们快到了!”顺帝盯着前方的路,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你别怕,有我在!”
锦衣听着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伸手摸着皇上的脸:“我不怕,有你,我从来不怕,皇上,我们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锦衣的话语敲打在顺帝的心上,他的泪滴落在她的脸颊:“对,我们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风吹着两人脸上的泪水,这一刻即便是在心痛中因希冀而喜,但两人的心似乎第一次真正的靠在一起。
很快顺帝抱着她冲到了产殿。此时这里候着的产婆们还因为丧钟而跪在殿外大哭,当顺帝抱着锦衣出现在她们面前的时候,大家全都愣住了,及跟着其后遥遥的喊声,使她们如梦初醒,迅速的忙活起来。
顺帝被引着将锦衣送进产殿的大床上,就被身边的婆子们劝离,这是规矩男人不能进产房,尤其是君王。
顺帝不敢违背规矩,他抓着锦衣的手说到:“不要怕。朕就在殿外,朕会守着你。一刻也不离开!”
“不,皇上,锦衣不会有事,请相信锦衣,太后那边,还,还需要你,啊……皇上,你快过去!啊……”锦衣正说着阵痛便来,不知道是不是离开了顺帝的怀抱,痛令她无法忍受的叫了出来。
顺帝的心疼之色满脸皆是,随着锦衣的叫嚷,他甚至抽动了脸庞。然而婆子们已经涌过来,将他劝退着往外搡。
“我会守着你!不要怕!”顺帝高喊了一声便退在了产殿外,而此时,那些人才追了过来,尤其孙太医已经跑到上气不接下气。
他有些踉跄的进了殿,立刻医女产婆皆入。
顺帝有些不安的在殿外扶着立柱,他听着殿内的嚎声,心在悲喜里跌宕着。
……
产子要看宫开的情形,因着锦衣之前跪了许久,有些挤压,加之这一路的颠簸,竟已经宫开了四指,这比起皇后产子时,竟是好了太多。其后产婆们又是按摩又是疏导,不断的忙前忙后,也是生产变得顺利了许多。
日落而又生,当天边泛起鱼白之色时,殿内终于传出了响亮的哭声,未及一个产婆跑了出来,在殿门口放置了马鞍大声的呐喊着:“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贵妃娘娘生下一个皇子!”
瞬间,那些陪着等待的宫人全部下跪:“恭喜皇上喜得皇子!”
等的几乎心焦的顺帝,此刻热泪再度落下,他看着产殿里明亮的烛光,终于看着延寿宫的方向下跪:“母后。锦衣生了,生了一个皇子!”
……
太后西去,贵妃产子,一悲一喜之下,令人有些咂舌,而因着太后的事更大些,便将喜庆之事压下,全部以治丧为主,而最关键的是,其后皇后与春梅自尽于冷宫中的消息也被曝了出来,顺帝虽是震惊,但比起母后之去,他却有些木然,只是在冷宫看到这一对尸体的时候,他对着拓跋端秀的尸体有所哀叹。但是更惊愕的是,随后他知道了太妃早已死而尸体竟在太后授意存放在冰窖里,那一刻,顺帝的表情似乎有些僵。
当天夜里,顺帝一个人坐在正殿的屋檐上看着月,没有人知道顺帝在想着什么,第二天顺帝便去了凤藻宫,讲起了这两件事。
锦衣装模作样的唏嘘一番之后,便以太后与皇后一死,怕宗亲情绪上为难为由,建议顺帝趁机把一些宗亲里的主干以为太后先帝守陵为由,撤出了朝堂。顺帝思考之后,按其意下诏,宗亲一势彻底的肃清了。
由于后宫无主,唯贵妃最大,故而太后一去,一应的事,都由红袖报给锦衣处理,锦衣先将延寿宫和安坤宫维持了原样,但将两宫伺候的人,按照大丫头,丫头,和粗使丫头做了细致的处理。粗使丫头都分到别的宫去,丫头们也重新整合了些,而大丫头这样的主要也就是莲儿和柳儿了。
因着莲儿已经投靠了锦衣,她自然是要到了跟前,而柳儿十分的伤心,锦衣也不想杀她,但又不想她留在宫里,便在问询后随了她的意思去给太后守陵。宫内林林总总,她指挥着一应处理了,倒也安稳,而昔日给太后下了毒的那个侍卫,也在她的安排下被暴室以偷窃罪动了私刑,杖毙了。
七月乞巧,因着悼丧全国要禁婚嫁喜宴三个月,故而宫内也无喜庆之举,锦衣如今已经出了月子便坐在宫院内看着天上的月,略略有些唏嘘。
麟儿已经睡了,锦衣原是打算小坐一会便也休息的,虽然她很期望今日皇上会来她的凤藻宫,但是因着禁喜,她便清楚顺帝为了避嫌是不会来的。
只是她正要吩咐红袖去给宫门落锁的时候,蔡宝却急急忙忙的跑来了。
“贵妃娘娘,您快去承乾殿吧!”蔡宝一来也顾不上什么礼节,张口便说,锦衣不计较他行礼不周瞧着他问到:“怎么了?难道皇上召我?”
“不是皇上召您,是小的实在担心,皇上今日去了太后处坐了坐,想起之前整理了些东西回宫,便说逐一的翻翻看,那知道晚膳后不久,皇上忽然在殿里发了疯似的又砸又摔,这会一言不发的将自己关在殿里,小的实在担心,便来找贵妃您,您去劝劝好不好?”
蔡宝说的心焦不已,可锦衣这一听之下魂都要飞了。
他翻到了什么?要又砸又摔的?难道是发现了我的身份?
锦衣这心里直抽,话都说不出来,倒是她身边的红袖机灵,忙插话问到:“那蔡公公可知道皇上是因着什么这般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