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殿外院中只有春红一个,她急忙掀起了食盒,入眼竟真是一份糕点,当下她一愣,但却很快注意到这食盒的高度,当下再掀一层,果然看到了一个药盅。当下她手脚麻利的掀盖下药,迅速的把附子粉都倒了进去,然后拔下头上的簪子一搅和,忙又急速的盖好收好,而后将簪子归于头顶,将纸包收进袖袋,她看了看周围的安静,而后捂着肚子半蹲下来。
很快那丫头急急的归来,瞧见春红的样子,只当她腹痛难忍,便赶紧喊她去方便。自己站在门口当值。
春红去了茅房,将那纸包撕碎丢进坑里,墨迹了一会这才出来,回到了那丫头跟前一笑。
殿内玉昭容看着眼前这尊白玉的送子观音,脸上浮现着冷笑:“我没听错吧?这东西你要送给我?”
贺宝珍一脸小心的躬着身子:“是的,宝珍知道最近自己似乎做的不像话了些,可是这也是按照您的意思……”
“什么?我的意思?哈,贺宝珍你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竟还打算恬着脸说混话了不成,我和皇后素来不和,你好歹也是我关照的人,你往她跟前去,那不是明白着拆我的台吗?竟还有脸说是按照我的意思?我几时喊你去她哪儿了?”
“姐姐是没喊,可是,可是您和皇后娘娘不和本就是假象,如今您把自己封在院里,完全不去皇后处了,我实在担心有什么事,您会知会不到,故而去皇后跟前,看着是巴结皇后,还不是想着有什么可以打听一二再回来告诉您……”
“那不知道你打听到了什么?”玉昭容眼里已是怒色。
贺宝珍咬咬唇:“皇后一如既往的贤惠,能有什么挂在嘴上。不过。那兰姑姑倒是满宫跑的欢,好几次我都跟着她,瞧她竟是在花园里常常撞到那丁淑芳,我寻思着,会不会皇后有什么打算?”
玉昭容此时眼一翻:“算你还有点用,她能有什么打算,还不是那曹家的死了,总有个人要接替了曹家做事!不过,贺宝珍,今日里我也和你敞开了说亮话:你少在我跟前转那些花花肠子,你以为随便拿句话就能来搪塞我?我告诉你。你别做梦了!你趁着我自封,就到处的搭关系,甚至还认了曹夫人做干娘,哼,也真有你的,竟让你因此荫到了我之下!不过,我告诉你,你要是好生的和我一心,我可以不与你计较,但是你要是敢生二心,我保证你吃不了兜着走,那曹家固然是得到太后的金兰情谊,可你到底也不过是个干女儿,你最好别把自己看的太贵重!”
贺宝珍赶紧唯唯诺诺的应着,此时洛惜玉才似乎畅快了点,但是她一看到那送子观音,便是皱了眉头:“这东西我不要,你拿回去吧,这东西既然是丁淑芳从苏锦衣那边讹来的,我劝你最好还给她,她喜欢就叫她供着去,她不喜欢还真不如还回去!”说完冲着贺宝珍一摆手:“妹妹没什么事,就请回吧!”
贺宝珍瞧着洛惜玉俨然这般毫不客气的赶自己,心头那个窝囊气也是冲到了嗓子眼,当下眼泪就在眼眶里转悠,洛惜玉一瞧见,冷笑一声就刺了她一句:“这么着,还委屈你了?你以为靠上曹夫人,你就能变成螃蟹横着走?我告诉你,你还差的远!乖乖的听话,我还能分你点好处,你最好别忘了,你就是我洛惜玉的一条狗!”
“你!”贺宝珍吐出一字,便硬是压了话,她含着眼泪的将观音像迅速的放进了盒子里,当下也不说什么告退的话,抱着盒子就冲了出去。
此时春红和那丫头正凑一起聊天。见到人出来却是这个模样,也是十分诧异。
“主子……”
“咱们走!”贺宝珍含着哭腔说了一句当下就冲在头里,春红也忙是跟着走了。
门口的丫头瞧见客人走了,便提着食盒进了殿。
……
夜幕降临的时候,锦衣一脸兴奋的躺在床上,自己口里哼着昔日在青楼里学到一些小调。这些小调她并未唱词,但曲调不同于雅乐,份外的轻佻。落云本就不是大家小姐,那些雅乐她听到不明所以,可这些小调,她倒觉得有些意思,便在一旁坐着,一边听着一边自己弄个绣绷子绣着东西。
哼了好一阵,锦衣闭嘴休息,落云这才开了口:“主子今日里欢畅什么呢?瞧着似很高兴。”
“这两天有好戏看,我一想到能坐收渔翁之利,我就高兴。”锦衣说着转了身:“落云,过些日子,我再给咱们添置个能人,今后由你们两个一起陪着我,我也不孤单!”
落云一愣:“主子要添置人?可您现在只是个贵人啊,贴身的丫头照规矩只能一个!”锦衣白了她一眼:“这还用你说,我自是知道的,你放心吧,过两天,我这好消息也该出来喽!”说着她摸了摸肚子。
落云瞧着锦衣的动作,和煦的一笑:“主子打算把谁弄来啊,奴婢瞧着这意思,您是早看好人了!”
锦衣点点头:“对啊,这人你认的,就是红袖!”
落云一惊:“她不是太后跟前的人嘛。你要的过来?”
锦衣当下一昂头:“当然要的过来!倒时候有她在了,你也能歇着点,不用什么都做,那么累!”
落云闻言一笑:“主子你太客气,落云说了,会陪着你的!”
锦衣摆了手:“是,你是会陪着我,可你陪不了我一辈子,再有九年多你可就陪不了我喽!所以我还是找个宫奴子的好,等你将来出了宫,我也不会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