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在他心上,四散乱如麻。
但话语间依旧装傻:“那我只好另外找酒店了。”
“爱去哪儿去哪儿。”俞扬撒开了他,自顾自倚靠到车门。
简抑等着他下一句话,还颇有闲心地打开手上话梅袋子,挑了颗话梅丢嘴里。
车厢里烟味挥之不去,简抑并不太反感,他自己也抽,只不过是在戏里。
“还有烟吗?”简抑抵了抵牙间的话梅,酸味从核上蔓延。
“滚蛋。”俞扬又骂他。
真生气了,特别生气。
脸上的红印子消不下去,红晕都染上了耳朵尖。
长得白就是这样,脸颊,耳朵,还有眼尾。
很容易被染色。
简抑的坏心眼也消不下去,把碍事的话梅核压到了舌底:“外头太热了,等凉快些,我再……”
“滚!”红晕烧到了俞扬眼尾,他那么生气,又那么热,腾腾地几欲又扑过来。
这次似乎要扑过来揪住简抑的衣领。
“生什么气啊?”简抑学着俞扬惯常的语气,平静又无辜。
心里期待着俞扬掐住自己脖颈,一直掐到他呼吸不畅,青筋暴起。
这样,他就能趁势反击,一把撕开俞扬从来如此的完美面具。
愤怒也好,哭泣也好,不要假笑就好。
“你非得气我。”俞扬没有扑过来,深呼吸了几次,未果。
简抑下意识伸出手去,抚上了他滚烫又皱巴巴的脸,很快有眼泪烫到了他手背。
“我似乎也没什么地方对不住你。”
是的,没什么。
礼尚往来,你情我愿的事情。
“我就是看不惯你。”简抑说,指腹擦过那滚烫的肌肤时,小心又仔细,“我就是讨厌你。”
“我就是想,你当时不来帮我就好了。”
“要是不认识你就好了,要是再也不见你就好了。”
他发自真心,语气都认真,眼见着俞扬滚烫的气场渐渐冷了下去,他的手却还紧紧捏着俞扬将要挣脱的下巴。
这些话他必须说完,他不会顾忌俞扬的感受。
俞扬想,自己大概在接受某种审判。
起因是他年少时错误的选择。
但再来一次俞扬也会这么做。
只不过代价是,他永远得不到简抑正视的目光。
简抑对着摄像头都能含情脉脉,对着他仿佛才是对着一台喝机油为生、心脏以齿轮和泵组成的机器。
他不配拥有尊重,不配拥有情谊,不配拥有甚至哪怕一次,简抑满心欢喜的笑容和目光。
都是自作自受,他理应心甘情愿,接受这样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