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中恕静静地听着,以前从来没有人批评过他与张怀德之间的感情,没有人敢说一句半句,都装作不知道没看见。
“像你这样脾气古怪的人,不易相处,放弃张怀德是非常不智的行为,你会后悔。”
檀中恕实在忍不住,“勤勤,你太爱管闲事了。”
“这并不是闲事,我认识你俩至深。”
檀中恕说:“有一句老掉了牙的话:感情是双方面的。”
“你也爱她呀,你不知道吗?”
檀中恕看着勤勤,真不可思议,这陌生的少女闯入他们的生活,忽然似懂非懂地担任起教务主任的角色来,趁着他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猛烈攻击,要叫他吃败仗。
“勤勤,够了,你回去吧。”他微愠地说。
“你为什么不承认,”勤勤牛脾气发作,豁了出去,“你怕对一个人不忠?可是归根究底,她也想你生活幸福,张怀德已经等了你十多年,不要叫伊失望。”
檀中恕说不出话来。
“你不让她走,又不表示诚意,太过残忍。她已作出抉择,你再不加以挽留,只怕来不及。”
檀中恕双手颤抖,他拉一拉唤人铃。
勤勤知道他要送客,再不走恐怕会把事情闹僵。
她站起来。
管家进来,“文小姐请。”
勤勤提高声音,“你知道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到她。”
檀中恕已经走进花园里去。
管家把她当贼似押出门外,轻轻抱怨,“文小姐,你太淘气,令我们下人难做。”
勤勤歉意地拍拍他肩膀,忍不住同情地说:“他真是个怪人,难为你们了。”
管家开亮门灯,看清楚勤勤飞扬明亮年轻的眼神,她是她,不可能是其他任何人。
“文小姐,我叫车子送你出去。”
“也好,我就搭一程顺风车。”
在车子里,勤勤把双臂枕在脑后,逸乐地想:万事顺利,困难迎刃而解。她长长吁出一口气。
她吩咐司机把车子开到张宅去,她有好消息要宣布。
张怀德刚要出门去看新写字楼,勤勤跟着一起跑。
办公室的规模同檀氏画廊不能比拟,但正如张怀德说:“在这里,我是我自己的主人。”
“你不是要把檀氏打垮吧,手下留情。”勤勤装出吃惊模样。
张怀德伸手拧一拧勤勤的面孔,“一年后邀你跳槽。”
“檀先生对我不错,我要详细考虑。”
张怀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考虑什么,双倍还是三倍酬劳?你这个精灵鬼,十个大人还不是你对手。”
勤勤伸长脖子,“在这之前,我还得努力画画,巩固地位。”
张怀德叹口气,“真想问问令堂,喂你什么吃得这么聪明。”
电话铃响,勤勤提心吊胆,这会不会是檀中恕回心转意?
不是,是家私店、电器店,新职员前来报到。
勤勤怅惘,这檀中恕,简直走火入魔,张怀德已做得最好,现在是轮到他有所表示的时候了。
他们大人最喜欢小事化大,大事则弄得不可收拾。
张怀德看她一眼,“你好像在等不知什么人的电话。”
“是吗?”勤勤一怔。
“同你说,他要是肯找你,终归找得到你,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