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兰廷茂心中焦急,暗中替好友捏着一把冷汗,生怕来个蠢笨女子,谁知皇上却似故意刺激人一般,又问起他来。
&ldo;那兰贡士可曾婚配?&rdo;
兰廷茂可不敢似谢云溪般任性,顿时老实道,&ldo;不,不曾。&rdo;
&ldo;你这兰姓,也是大姓,可与我大梁开国忠臣申国公兰氏是一族?&rdo;
半文钱的关系也没有。
但听皇上那意思,兰廷茂只能含糊道,&ldo;许是有吧,只学生年轻识浅,不大清楚。&rdo;
听着话里明显的屈服之意,永泰帝十分满意。
&ldo;朕初看兰贡士就有几分眼熟,与申国公的画像颇有几分相似,想是他后辈子侄。只可惜申国公故后,子孙不肖,门庭凋落。兰贡士既有大材,待春闱过后,当重振兰氏门楣才是。&rdo;
听着这话,兰廷茂只能跪下谢恩,誓表忠心了。
永泰帝得意的再看谢云溪一眼,心道这虽有个不识抬举的,但天下还是识抬举的人更多。
然后,小太监领着那位做茉莉花的女子进来了。
永泰帝抬眼一扫,就变了颜色。只见来人一身青衣黑衣,正是宫中书女的标准装束,再看那娇小身形,更是颇有几分眼熟。
才想着不会这么巧吧,庆平公主已经低低惊呼起来,&ldo;宁书女?&rdo;
&ldo;是她?&rdo;
另一个惊呼起来的,是九皇孙,不过又很快被四皇子妃一个眼神按捺下去,只能看向七皇孙。
但二人无疑均已认出来了,这就是刚才撞到七皇孙的那个小书女。只没想到,就是他们曾赠以香露的那个姑娘。
这样被人认了出来,就算皇上想找个由头赶紧把人弄下去,都没了借口。
头一次,永泰帝有些厌恶起庆平公主的嘴巴太快。
但让他更加不悦的是,那位新科会元谢云溪,忽地不经他允许,便上前问,&ldo;这串茉莉,是你做的?你,你姓宁?&rdo;
目光头一次落到小太监手上的茉莉珠串上,永泰帝的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震怒!
连材暗叫不妙,因为皇上终于想起来了。
之前看着茉莉诗词时,永泰帝没有多想,后来小太监带着花串去找人,他也没有留意。但是此刻,随着谢云溪的问话,当他看到那串茉莉花时,他才猛地记起。
当年,那个叫琉璃的小宫女,也曾经很喜欢茉莉。
夏天时,还会拿针线串起茉莉做手环戴在身上,他故意跑去讨要,小宫女磨不过,只得将茉莉手环掷给他,跺足道,&ldo;真没见过这样的皇子,还抢我们这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rdo;
那一份幽香和少女娇嗔时的薄怒,直叫永泰帝记挂了许多年。
如今,伊人已随着那串茉莉,早不知消散于何方。可偏偏,偏偏最象琉璃的那个女孩,也做了一串茉莉!
虽然不是手环,以她的年纪,也根本不可能知道的旧事,但她却在&ldo;无意中&rdo;也做了一样的事情。
可这样的珠串,怎么就到了另一个男人的手里?
嫉妒,
如一条暗中潜伏的毒蛇,再次用它那毒液,浸润着永泰帝的心。
而忽然被召来的宁芳,还一脸懵圈,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原是说宫宴上要书女记录诗词,所以在与程岳分别之后,她便赶着回去换了衣裳,可等她收拾停当,却又听说皇上召了御前伺候笔墨的中书舍人前去记录,那就没她们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