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拳拳的蛋挞,你不吃!不准吃!”
看了眼蛋挞,又看了眼着急到要哭出来的胖姑娘,季临渊失笑:原来是要自己帮忙摘下锡箔底座。
将底座取了,他把蛋挞递还回去:“吃吧。”
立即雨过天晴,拳拳双手捧着蛋挞,半抿半咬地品尝,每吃上一口,还要吧唧吧唧地抿抿嘴,很享受的样子。
季临渊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看着。
对于拳拳长得像不像她妈妈这件事,他并不确定,也未曾见过这般年纪的夏知蔷。倒是当年人小鬼大的妹妹,季临渊一直记得。
年幼早慧的季薇薇,曾不止一次满脸泪痕地搂着哥哥的脖子:“我不喜欢爸爸,爸爸总是打妈妈,还打你,我讨厌他。我们带着妈妈出去住好不好?不要回来了,我讨厌这个家。”
一个在外体面骄矜的成功商人、大慈善家,对内却是个家暴惯犯。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这种事,说出去不会有人上心,更不会有人插手来管。
季临渊那时候才多大点,他也想过保护叶青,保护妹妹,奈何肩膀稚嫩,换来的只是季同辉不分对象、不管轻重的毒打……
他的裤脚又被人拽了拽。
拳拳举着咬得只剩一圈酥皮的蛋挞,说:“伯伯吃。”
季临渊皱眉:“谁教的?”真是被惯坏了。
“爸爸教的,”拳拳答得理所当然,“蛋挞边边,草莓屁屁,樱桃棍棍,苹果核核是男孩子吃的,女孩子不吃。”
她语速很慢,口齿也不清晰,奶声奶气一句话讲得格外认真。
能感觉到,她把它当成了真理。
嗤笑一声,季临渊问:“你觉得你爸爸好吗?”
拳拳很重地点了几下头:“好,最好最好。”
男人不置可否地看向别处。
从来没人教季临渊该如何当个好丈夫、好爸爸,从来没有。他不是对婚姻或者家庭没有信心,是对自己。
也许,夏知蔷的选择并不能说是错的。
季临渊帮拳拳开了包牛奶,她非要自己拿着喝,一边喝还一边蹦来跳去的,牛奶顺着口子全撒在了地毯上,一塌糊涂。
有点熊。
“在别人家做客,就要有客人的样子。”他摆出副生气的样子,忍不住就想管教。
拳拳美滋滋地吸着牛奶,有道有理地反驳:“这是酒店,不是你家,拳拳住过酒店,拳拳知道。”见季临渊神色未松,她转而趴在对方膝盖上,仰着脸,分享经验:“伯伯,你住在酒店不回家,你妈妈会生气的,她会打你的屁股,你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