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涌上心头,杜己睿回忆起几年前的一场雨夜,阿宇生生掰断了公司一个股东的手腕,而这个股东既不敢报警,也不敢起诉,只能躲进医院,后来干脆不去公司参事,坐家等分红,给多少算多少,另外阿宇自己的店也开得风生水起。
“行,还是你联系吧。”
杜己睿有自己的考量,毕竟阿宇比较会办事,在人际关系里左右逢源,见人说人语,见鬼说鬼话,从底层摸爬滚打起来,其实他比两位老板更有手段。
湿纸巾团成团,顺着车窗缝隙扔进旁边垃圾桶,阿宇拿开嘴边的烟,“她电话号码换了吗?”
没存通讯录,却记得清清楚楚,虽然她走后一次也没联系过。
杜己睿望向窗外,视线尽头是拎着棋盘和小马扎渐行渐远的两位大爷,随着手比划,嘴边絮絮叨叨,好像还在回味刚才那盘棋。
“应该没换,她也没回我啊,要不你试试,咱们这些人里面就你和她还算熟一些,我们更说不上话。”
杜己睿说完看了眼手机,“不行,我得回店里了,今天周六太忙,有消息咱俩随时联系。”
虽然董事长刚出事,但门店运营不能停,况且有警方介入,他们完全插不上手。
门开了又关,阿宇下车站在小南教堂前,任指间的烟持续燃烧,整个人和屋顶孤鸟一齐混入云雾,无声无息。
赵敬淳去世前一个小时,桃仙机场t3航站楼。
祝蔚坐在行李箱上等出租,外面干冷的空气并没有一扫她心头的烦闷,反而愈演愈烈。
上次过来实习待了大半年,而间隔一年多再来只有一个目的,她想见阿宇
没有事先告之,单方面赴约,以答应探望赵敬淳为借口,虽然方式有点欺骗性,但顾不上了,连机票买得都很匆忙。
说不清为什么决定得这么突然,只知道某一刻好像灵魂在敲打着她,必须走这一趟。
仰头看着漆黑的夜色,祝蔚缓缓吐出一口凉气。
飘雪的奉天城会记得她吗?不知道。
阿宇会想起她吗?偶尔?
也不知道。
上次分别并不愉快,祝蔚走的时候很决绝,她没刻意通知任何人,连实习证明都是后补的。
“滴滴!”
打车长队终于排到祝蔚,这些黄白相间的出租车夹着唯一一辆红色,偏偏这辆就轮到了她,车身有点旧,但胜在突出。
“师傅,我要去”祝蔚记不清了,打开手机递给司机,“这里,南堤西路。”
出租司机是每个城市的活地图,他瞟了一眼,立马挂档飙出去,转弯开出收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