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濯没有否认:“但这次是江序想去。”
花哥:“?”
“所以我前两天不是还问你彩色的小兔子蒸饺怎么做嘛。”陆濯从车上下来,“正好明天早上就要出发,今天晚上你陪我熬夜做一下。”
花哥:“……???”
“所以你踏马还真要给他做彩色小兔子?!”
花哥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堂堂一个混道上的花臂大汉,大半夜的,被自己最酷的兄弟一个电话摇到赛车场来,竟然就是为了给他那宝贝同桌做一个秋游用的彩色小兔子。
这川渝男人再耙耳朵,也不带这么耙的啊!
花哥完全想不明白:“你至于嘛,兄弟,人家是大少爷,住在山顶别墅区的大少爷,人家里的保姆一个月都比咱俩挣得多,犯得着要你在这儿l给他研究怎么做爱心便当?!”
陆濯答得简短:“他想要。”
花哥服了:“那他想要天上的星星,你是不是也要摘给他?!”
陆濯依然没否认:“那我可以考
虑学天文。”
花哥:“……”
行。
“你要是去挖野菜,绝对能活活饿死王宝钏!”
他实在想不通,陆濯好端端一个极品帅比大酷哥,怎么就是个大恋爱脑男!
以前追人家小男生也是。
现在对人家江序也是。
等等……
不对。
恋爱脑,江序。
花哥猛然反应过来,一把抬头:“卧槽!陆濯,你不会喜欢江序那小子吧?!我给你说,你可千万别,人家那是什么人!和咱们不……”
“我知道。”不等花哥说完,陆濯就淡淡打断,“所以我才想在他走之前,能做一点,是一点,这样以后的回忆也可以多一点。”
陆濯说得太过平静淡然,以至于花哥突然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接下去,只能停顿半晌,然后憋出一句:“至于嘛。”
“至于。”陆濯从王老板那里接过一沓粉色钞票,点清,收好,说,“你知道我从医院赶回去那天,听到他说了什么吗。”
“?”
“他说我是他在南雾遇到过的最好的人。虽然穷,虽然家境不好,虽然脾气还臭,但我就是他在南雾遇到过的最好的人,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对我这么说。”
也是第一次有个同龄人这么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他,维护了他,不惜站在其他所有同龄人的对立面。
“而且我知道他肯定会出国。”陆濯的语气比花哥所能想到的有想要劝告他的话语都要理智平淡,“我也知道他以后的人生会非常好,和我甚至可以说是云泥之别,因为哪怕我奋斗一辈子所能到达的终点,也够不上他的。所以我从来没有奢望过和他有什么,只是想在他走之前,能和他开心的过一天,就是一天。这样好的回忆多了,以后苦的日子可能就没有那么难捱了。”
陆濯说这话的时候,身后是声色喧然的私人赛车场。
富家公子哥们把动辄几l十万几l百万的赛车,当做玩具一样,闹着图个新鲜。
而这样一个活生生的正该被家长们给予最高期待的十八岁少年,却穿着被草地剐蹭得脏污的外套夹克,露着脖颈和手臂上触目惊心的擦伤,然后用最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了最理智也最残忍的话。
锈色的风烘托起初秋的夜,就连花臂这个糙皮大汉,也突然觉得有些悲伤。
他这个兄弟,这前半辈子确实都过得太苦了,那能有点甜些的盼头,也好。
花哥叹了口气:“行,我也不说了。你先跟我回家,我给你处理下伤口,再去李孃那儿l要点食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