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夫人,&rdo;李斯特平静地开导她,&ldo;过去尽管美好,但也伴随着悲恸。沉湎于幻梦之中,就会连现在的真实也错失了。&rdo;
&ldo;可真实令我痛苦,唯有幻梦才能让我绽开笑颜。两年了,我后悔了,如果我没有顺从没有放弃我心里的爱,我就不必如此痛苦。&rdo;
&ldo;请你像以前一样疼惜你卡洛琳,只有你可以再一次让她快乐。&rdo;
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深情地询问着钢琴家。
&ldo;你都不愿意叫我名字了吗,弗朗茨?你没忘记对我的爱,你害怕叫我的名字!&rdo;
&ldo;夫人,您已经在众神面前与他人缔结了婚姻。不论过去,我们理应互相尊重&rdo;
被卡洛琳隐秘的期待震惊到的李斯特,企图用委婉的语句表达。
&ldo;不,弗朗茨,我不信!&rdo;
卡洛琳高声打断了李斯特的话,她激动地说出自己的心声:&ldo;是她!是她对不对?那位跟你住在一起、和你一起来沙龙、会安静看你演奏的小姐,是她引诱你改变了心意对吗?&rdo;
&ldo;阿尔迪戈夫人!&rdo;
李斯特出声制止了卡洛琳,他的言辞间已然带上了怒色:&ldo;把我从爱情的深渊中拉出来的是七月革命的炮声!让我重新活过来的是音乐!&rdo;
&ldo;而她,是我的租客、是友人、是一起在音乐之路上探寻的同伴!&rdo;
&ldo;我不容许,任何人用任何方式去诋毁一位真正的音乐家!&rdo;
&ldo;尽管在您的爵位身份面前,我们渺小如尘埃。但请别忘了,金字塔也是自砂砾中诞生。&rdo;
被惊吓到的卡洛琳,第一次看到李斯特激动爆发的样子,那些话语像暴雨一样击打在她的心上。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不会被他温柔以待的一天。
&ldo;我们不是玩具,请您尊重我,尊重每一个音乐家!&rdo;
&ldo;在您单方面默认和别人的婚姻关系的时候,您就已经把卑微的我从您的世界里驱逐出境了。&rdo;
&ldo;请您像我曾经认识的那个贵族小姐一样吧,不要在践踏您自己,也不要在蔑视我的自尊了。&rdo;
&ldo;您需要平复一下情绪,容我先行告退。&rdo;
&ldo;祝您幸福,阿尔迪戈夫人。&rdo;
李斯特说完就径直开门出去,他瞬间觉察到一直以来还在隐隐纠缠自己内心的疼痛彻底消失了‐‐
他的初恋,婚后也在想和自己保持从前的关系吗?她把他当作了什么?
打开这扇门后,他就彻底告别过去了。那些甜蜜与遗憾都翻页了,那些屈辱与不甘都化做了别的东西去让他追寻。
心结竟然在今天解开了。他只觉自己周身轻快,给他一架钢琴他能弹上一天一夜都不会累。
曾经的恋人毫无留恋的背影让卡洛琳的眼泪汹涌而出。或许是她不对,不该妄想和别人结婚后还能和他永葆爱意,现在她连在他心里最后一丝美好也荡然无存了吧。
精致的深绿色裙袖上渐渐多了些斑驳的痕迹,卡洛琳突然就笑了。
&ldo;弗朗茨啊弗朗茨,你自己没有察觉到吗?你提起她时是多么温柔快乐啊,你知道自己从未这样维护过一位女性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