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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那么穷那么苦都熬过来。

母亲寄来生日礼物，是十镑现款，本来应当置双新鞋，脚上一双已经打过掌，最后整个底换过，面子也已破损，但不，我们用这十镑到唐人街去吃广东茶，穷风流。

什么没有受过。

如今童年的梦想已百分之一百实现，甚至超过我所想所求，她反而离我而去。

我不明白。

利璧迦不是不能吃苦的女子。

我疲倦的抬起头来。&ot;她家人已知道一切?&ot;

&ot;是的，我告知他们。&ot;

&ot;小郭，我欠你多少?&ot;

&ot;几十年朋友，何必市侩。&ot;

&ot;我负担得起，况且现在已无必要储蓄。&ot;

&ot;周至美，你能否记忆她最后跟你说的是什么话?&ot;

我一早出门往鞍山，推开房门，她用小枕压住半边面孔，正在睡觉。

我咳嗽一声。她动一动身子。我同她说；&ot;我一星期后回来。&ot;她只点点头。

&ot;这几日内你打算做什么？&ot;她含糊的应一声，眼神、表情、姿势，一切如常。利璧迦什么异样都没有，她没有睡醒。

我略带歉意，拍拍她的肩膀，挽起行李，出门去。

此刻想起来，她并没有同我说最后一句话。&ot;一定有最后一句话。&ot;小郭坚持。

我不记得。

我思维像是被炸弹炸过，什么都想不出来。

我把空杯子递给小郭，&ot;再给我威士忌。&ot;&ot;疏忽，你对她的疏忽使她忍无可忍，终于离你而去。&ot;

&ot;随便你说什么。&ot;我大口喝着酒，&ot;小郭，替我找一层房子，要比以前那里更大更豪华。&ot;

小郭接下去，&ot;同时要找个女人，或许多女人，比她更年轻更漂亮，是不是？&ot;

我颓然，把整瓶酒抱在怀内。

小郭教育我：&ot;做人要主动，千万不要受别人的行为牵制，何必因她离你而去，而去找大房子与大胸脯。&ot;我虚弱的说：&ot;你叫我怎么办？&ot;&ot;镇静下来，接受事实。&ot;

&ot;把支票给我。&ot;

他从锁着的抽屉中取出我所要的东西递在我手中。

&ot;去睡吧，我已为你准备好客房。&ot;

&ot;小郭，我们出去喝，你家没有暖气，差过内地工人宿舍，来，咱们找个暖呼呼的地方去喝个痛快，&ot;我站起来，&ot;那种有贵宾厅有女郎侍酒的地方。&ot;

&ot;神经。&ot;

&ot;来，小郭，你老友周至美我一生人还没有过过灯红酒绿的享福日子，带我去见识见识。&ot;

&ot;你醉了。&ot;

&ot;我醉的是你翩翩的风采，&ot;我唱出来，&ot;我怎么会醉，你醉了吗?&ot;

&ot;好，&ot;小郭说，&ot;我陪你去。&ot;

他开车子把我载到繁华锦绣地，来到温柔甜蜜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