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还是两个人。
溶溶月色落在盛开的榴花上,也照见庭中一对璧人。
一对璧人。
看到闻人湙和那个女子的时候,容莺脑子里第一时间浮现的词就没别的。
王馥雪一再重复她可能被人抛在脑后了,其实她也是知道的,但也仅仅失落了那么一会儿。毕竟当时危急,画舫之上人人自危,后续又可能惊魂未定,一时间将她给忘了也不是很稀奇,更何况还是和她不算亲近的容曦。
那闻人湙呢?
她当时怎么安慰自己的来着?
容莺脑子一片混沌,却依然能记起。是她一心认为闻人湙知道她平安无事,所以才没有特意吩咐人去寻她。
月色发寒,照在砖石上像落了层霜,容莺微微睁大眼,僵硬地站在原地。
方才眸带笑意,轻声说着什么的男子,显然也在此刻注意到了她,缓缓侧目看过来。
那为什么与她同时落水的人被救走,就在闻人湙身边跟着,而她却是在濒死的最后一刻才被托起,混乱中被推上了王馥雪的游船?
明明是一起掉进湖里,怎么别人就能好端端的站在此处,在他身边闲适的谈笑。
容莺突然觉得很累,一整日的疲倦、不安、委屈都在此刻凝聚,就像围堵这些情绪的墙塌了,导致它们如同洪流般涌现。
她眼眶泛酸,呆愣着眨了眨眼。第一反应不是去问个说法,而是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去安静地坐一会儿。
那些将她扰乱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就如同王馥雪说的那样,旁人不找她,她又何必忧心忡忡。根本就是杞人忧天,庸人自扰。
这是容莺第一次想要躲避闻人湙的目光。
容莺低了低头,也不知道此时走掉和上前哪个更丢人,索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闻人湙也不知道何时就到了她面前,看着她垂头丧气,只留给他一个发顶。
好一会儿,容莺都没听到他对自己说话,总算等到他开口,却是在对她行礼,疏离淡漠。
“见过公主。”
闻身后的崔清乐立刻也反应过来,恭敬地朝容莺行了一礼,神色莫测地打量她“民女崔清乐,见过公主。”
容莺抿了抿唇,眼眶愈发酸得厉害,为了不被发现异样只小声地应了,强忍着不让人发觉出她语气中的低落。“我……我还要去找阿宁……”
她也不管闻人湙有没有听见,转过身就逃似的要走,慌乱中不慎踩到过长的裙子,身子踉跄着险些摔倒,闻人湙拽了她一把,很快就松开了手。
容莺脸上发烫,站稳后走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