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亲密了。
姜也连忙后撤,想阻止他的动作,他却一下握住了她的手腕,“救了别人,但你也需要心理疏导。”
姜也感觉自己的心像被猫挠了一下,这走神的瞬间,却被他挪动椅子,转过去背对着他。
他站在身后,擦头发的动作细致,让人很放松。姜也感到这一实在熟悉,视线落到那只奶锅上,竟然一下和记忆里的某些场景碎片重合了。
是在诊疗室。
她给翟安泡红茶,或者点胡辣汤,又或者是和今天一样的姜汁。然后用毯子把她裹起来,让她想象一些、安全的画面。
现在竟然是她来体会翟安当时的处境,姜也感到一阵战栗,忽然说:“我当时要是答应她,她应该会活下来。”
头上擦拭的动作蓦然一顿,身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接着姜也看见刚刚还在沙发区的毯子,此刻就裹来了自己身上。
“你感觉怎么样?”他问。
“还好。”
姜也从善如流,心里发散着,果然家里有什么样的病人,家属就会擅长什么。他实在熟练得令人心疼。
这么一想,她扭过身,想说的话却一下堵在喉咙里。因为她看见他眼眶是红的,神情是冷的,刚刚他回去身上的衬衫也没换过,还是湿的,熨帖在皮肤上。
大概是提到了翟安,他那双被剧痛淬炼过的、晶莹一片的眼显得太过灼眼。
心里那股闷痛又升起来,姜也不由自主地问:“你回去没换衣服?会感冒。”
“风筒在哪?”
他执着地要先料?s?理好她,再空出余裕收拾自己。姜也指了个方向,他轻车熟路过去取来风筒,开始帮她吹头发。
两人在一片嘈杂声中沉默。
吹完头发,姜也去浴室找了条新的毛巾给他,出来的时候看见他正在阳台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脊背微弓,同样是背着手,手指却在微微颤抖。
看起来颓靡极了。
她自然不明白,那是属于凌砚的创伤记忆——巨大而反复的痛苦带来的躯体化反应。
“凌医生。”
姜也叫他,他很顺从地过来,把发抖的手往后藏,在她面前安静坐下,却不接那条毛巾。
“帮我。”
他瞥向手里的烟,表示自己不空,姜也鬼使神差地同意了,绕到他身后帮他快速擦干湿发。
没用的。
凌砚心里正刮着刺骨冰冷的飓风,这样的抚慰治标不治本。那些后怕没有溢出表面,可已经把他的心再度摧毁成一片废墟。也不是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可每一次他都束手无策,只能承受。
他没空再考虑爱不爱这回事,任何事情在生死面前都显得如此微不足道。这种剧烈的恐惧又一次苏醒,他想必须要住一起了,他不能观察一个星期,再观察一个星期,不然后果无法承受。